“那我便为你修书写传，届时最好的史书上必然有你的名字。”

谢允棠笑了笑，转眼间又到了分别的时候，送走了亓瞾砚，她站在山丘上看了很久，直到肩上的血迹已经干到不得不清洗的地步。

“图达兵已经退回漠沙，郾城算是保住了。”

“走，回洛城。”

沼泽的水越来越黑，蔓延到空气之中将一切都笼罩其内，一种无端的烦躁和不安充斥心间直到他猛然惊醒。

这次的梦终于不是大火了，不等柳慕潇松一口气，床前站着的黑衣人将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为什么云青没有察觉？整个燕西都找不出比他武功更好的，希望他只是喝醉了酒。

柳慕潇淡淡地拿手帕擦了擦汗，“你是何人？所为何事？”

“二殿下杀了家师，难道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么？”

修长的身影在屋檐下静静地伫立着，谢允棠换上柳慕潇送的金线苏绣长裙，身上的戾气尽数收敛。

“没想到你能活到今天。”黑衣人嗅了嗅，露出餍足之色。

柳慕潇虽然神色冷淡，却难掩其苍白之色，刺鼻的草药味更是让人呆都呆不下去。

“虽然你苟活到今天，却也没有多少日子可过了。”

“当年你被灌了药丢进三沙江，是家师救了你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可你却恩将仇报，令家师含冤而死。今日我便要亲手除了你！”

云青只记得闻到一阵古怪的味道，紧接着便是天地化为混沌。

醒来时嗓子一阵干痒，似有火在灼烧。

“主上呢？”

“我们大将军在，不会有事的。”花澈盛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还好只是粉末未入肺腑，不然你恐怕要命丧当场了。”

“他若非暗算我，是决计踏不进那扇门的。”云青被苦得一激灵，“啊，什么药这么苦。”

这东西这么难喝，真是难为主上了。

云青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江湖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个用毒高手，索性药也不喝了，直奔柳慕潇屋里去。

谢允棠抖得有些厉害，眼眶微红，“他的师父，就是给你下药的人么？”

柳慕潇不语。

他拿起谢允棠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笑道：“我这病虽然吓人，却也不是现在就死。我还要陪你一起看盛世太平、万家灯火呢。”

“如果我真到了撑不住的那天，你也不要耿耿于怀。只当我是一个过客罢了。若你得遇良人......”

“世上只你一个柳慕潇，要我如何再爱别人？”

谢允棠死死盯着他，眼中波光泛泛，叫柳慕潇也不忍再说什么了。

“殿下，那个黑衣人呢？”

谢允棠视线移到地上，那黑衣人一动不动，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本来想留个活口的，可是他太不禁打，吃了我一拳就这样了。”

云青去探，果然没气了。

“数日不见，将军的拳头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肉体凡胎哪有这么大本事，同是武林高手云青也明白，都身中剧毒了还不忘打趣。

“他嘴里含了东西，一打不过就吞了。想不到这家伙竟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都传他们师徒关系不好，如今看来也未必。

“十年前东亭散人为我所杀，这个逆徒判出师门已久，我便没有赶尽杀绝。我担心当年的事恐怕已被其他人知晓。”

“你是说，他是受人挑唆才突然冒出来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