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人,有小孩,也有老人,妇女。
男人们大多神色慌张,戚戚然的四下里望去,不住的窃窃私语,也有面如土色抖若筛糠的,跪地求饶的也大有人在。女人们则是低声哭泣,连带着小孩也哭起来。随着抓来的人数增多,太阳的愈发毒辣,排排站在墙根的人群中,已有老人和小孩支撑不住。
听闻锦衣卫突至村长和乡老闻讯赶来,看着被像羊一样赶到墙根绑好的乡里乡亲和那些身上散发着金丹气息的锦衣卫,只有筑基的村长和乡老们只觉眼皮狂跳,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攀上了他们的脊梁。伴随着一种无力感,狠狠攫住了他们的内心。
“呃……那个……大人这……”一位乡老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陆安邦连瞟都没有,瞟一眼这个只有筑基的小老头,看到如此情况的另外几个老头,只好转而去问其他几位正在忙着绑人的锦衣卫。锦衣卫们也乐得忙里偷闲说几句话,于是绑人看人的干活也就松了下来。
着那几个锦衣卫被拦住问话的功夫,村长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然后悄么声溜到了一位正在哭泣的妇人跟前问道:
“咱家朝茗呢?!”
妇人不做回答,只是不住的哭泣和摇头。
村长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但他正欲追问时,后面突然走上来几个锦衣卫,不由分说就拿绳子给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和其他人一并扔到墙根拴在一起。
他用力试图正开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麻绳——半点用都没有。
“别挣了,这是捆仙绳……”
转头看去,发现乡老们也被捆了起来。
“大人!大人!我们乡里乡亲可都是良民啊!良民!!!”
并没有人理他。村长和乡老们又喊了一会儿,这次终于走过来一个脸白生生的锦衣卫,然后干净利落的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嘴巴,还捎带着踹了几脚。
“给老子把嘴闭严了!”
于是他们知趣的不再大喊大叫。
午后的烈日直射在墙上,把人照的睁不开眼。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一般,不单单人要被几乎蒸熟,连已经被夯实的黄土路都被烤出一层厚厚的浮土来。
知了声嘶力竭的嚎叫着,狂呼着热死了,热死了,实在是不知死活。陆安邦从锦囊里引出一团灵液顺进嘴里,其他锦衣卫也不约而同的或是用法术或是用法器亦或是进食灵物来抵御高温。
修仙者确实能不惧寒暑,但无法在化神前不惧阳光的长时间直射。虽然阳光的温度也就那么回事,可阳光的真实来源是太阳星,太阳星是传说中的黄帝轩辕氏飞升后所留下来的唯一痕迹——那位人皇所留下来的法则之力,平等的对每一个人造成着影响。
墙根站的人不断增多,已经有小孩和老人开始支撑不住,但由于所有人都被串了起来,所以两边的人不得不把他们架起来,以防止他们把所有人都拉倒在地上,于是人群当中变得更热了。
陆安邦对着刚才那个白脸锦衣卫使了使眼色,于是白脸起身啪啪两巴掌打醒了昏昏沉沉的村长问道:
“老头,我问你,村子里有多少人啊?”
村长已经肿成猪头般青紫色的脸上,勉强睁开一条缝:“一,一百三十……一百三十三人。”
陆安邦用神识点了点人数,随后挥了挥手,十名锦衣卫立刻站成一排,端起绣春刀飞快的列装好了灵石。
“你,你们要干什么?!”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但回答他们的只有刀气从刀锋上射出时炒豆子般的爆响声——第一轮齐射就打死了村长和乡老们,村民们惊恐的尖叫了起来,随后,无法逃跑的他们便迎来了第二轮齐射。
这次打死了六十多人,尸体被刀气搅得稀碎,内脏喷的满墙都是,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由于被绳子牢牢捆在了一起,这些人慌乱的挣扎反而让他们乱成一团。
刀锋又闪了一次,一排白色的刀气几乎是同时飞出,而那些还在挣扎的人也几乎是同时倒在了地上。
接着六名锦衣卫上前,开始依次补刀。
随着他们手中绣春刀的下劈,那些尚有一息的人便只好把身体中的血喷在他们的身上。
这一轮持续了很久,被刀气搅作烂泥状的碎尸肉块堆了一墙根。想要检查那些还完好的尸体,就只好用刀子用靴子把上面的覆盖物挑开踢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知了嚎叫的越来越大声,空中开始有阴云出现,但是刮不起一丝风,见了血的苍蝇们在尸堆上嗡嗡飞舞着,不知疲倦的为它们这饕餮盛宴奏响着盲目痴愚的狂乱乐曲。
天空中不知何时已是阴云密布,陆安邦心中隐约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人是杀光了,虽然到现在都没有抓出来那个逃犯,但是这么久了,也总该死了,可他仍旧觉得自己似乎是漏了什么。
“有什么踪迹吗?”
“没有,但是人数不对!”,一个锦衣卫报告说,“我刚刚去查了村子里的黄册——村子里一共有一百三十四个人,而这里和那个老头口中说的只有一百三十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