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次,他任她去骂。
可是奇怪的是,梁倾不仅没骂他,也不看他。
她的手按着玻璃窗,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明明秦州昱已经走了。
“梁倾?”言溯觉得有些奇怪,便唤了她一声。
她没理他。
言溯等了一会儿,才又叫道:“梁倾?”
梁倾终于瞧了他一眼,她不似从前那样带着恼怒瞪着他,而是很认真的在看,仿佛在辨认他的每一部分构造。
被她这么看,言溯反倒觉得不自在。
他觉得还不如被她骂一顿来得痛快些。
他烦躁对梁倾说道:“你骂吧,这次我任你骂。”
梁倾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好笑,缓缓摇着头笑了一声,仍旧什么话都没说。
……
11月7日。
Self:【我有事要晚点回,你帮我去拿一下。】
梁倾:【1】
言溯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信息,来来回回地刷新了好几次。
没有别的了,她真的没有别的话了。
言溯神色复杂地将手机锁屏放进口袋里,接过导购员包装好衣服的购物袋,走出店门。
自从那件事以后,梁倾就跟没事发生一样照常和他待在一起,只是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再生气,甚至话也变得很少。
他像以前那样讥讽她,她也只是敷衍地“嗯”一声,连以前对他反唇相讥的劲也没有了。
仿佛她的情绪在那天随着秦州昱的背影一起消失了。
明明言溯应该高兴的,因为梁倾变得识相了很多,事照做,话少不烦人,可是他不知怎地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他烦躁地将购物袋放进后备箱,驱车回家。
他忙活了好一阵,才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摆好晚餐后,他感觉自己身上带着油烟味,于是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他边用火枪点燃烛台上的一个个蜡烛,边打电话给梁倾。
梁倾接得还算快,“喂。”
“过来。”
她静默了几秒,回道:“知道了。”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隔了一会儿,门铃声响起,言溯走过去给她开门。
她看着屋内布置的算得上华丽的烛光晚餐,表情一点变动也没有,“我忘记拿蛋糕了。”
言溯叫她帮忙去取的就是他的生日蛋糕。
但他们彼此都清楚,他搞这么一出当然不是单纯的为自己过个生日。
梁倾看着本应该待在墙角的琴盒里的小提琴出现在沙发椅上,隐约猜到了言溯的目的。
他这是要“覆盖”秦州昱和她的回忆。
言溯看她要转身回去拿蛋糕,不耐烦地阻止了她,“晚点再拿,先坐下吃饭。”
再拖下去菜都凉了。
言溯关上灯,嘲弄地看着摇曳的烛光和已经坐在位置上的梁倾。
蛋糕有和没有都一样,这屋里的一切都不是为了给他过生日而存在的。
无论是物,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