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难过,但还是会祝福我。”梁倾想到这儿,心里就密密麻麻地疼。
事到如今,一想到他,“她”还是会心痛。
言溯却以为她跟以前一样只是在装腔作势,沉声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我要他生气他就得生气,今天你必须给我拉。”
他命令般的语气激起了梁倾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怒火,她不跟他吵是因为浪费时间,并不是因为她不在乎。
她抄起手边的酒杯,学着他刚才的模样,猛地砸向他的脚边。
玻璃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溢出来的红酒甚至溅到了言溯的裤脚上。
言溯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自己被弄脏的裤子,又皱起眉来看着她。
他还没说话,梁倾就起身拿起其他的空盘子一个一个地沿着他的身边砸过去。
她瞄得很准,瓷盘精准地划过言溯的身侧。
尽管没砸到他,但碎裂的声音却如魔音一般传入言溯的耳朵里。
他终于忍不住骂道:“你疯了吗?梁倾!”
尽管梁倾将桌面的空盘野蛮地清了个空,但表情却一点变动也没有。
她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嘲弄,“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扔个杯子就觉得自己了不起。”
她指向地上碎掉的盘子,“砸点东西,三岁小孩都做得到。”
言溯听明白了,她是在讽刺他一开始的行径就像三岁小孩一般无能狂怒。
一时间他竟被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得胸膛燃起熊熊的烈火。
如果目光能够化成利刃,梁倾现在已经被捅得千疮百孔了。
“这饭看来是吃不下去了,”梁倾厌烦地拿起他扔过来的叉子在手上转动了两下,扔回到他面前,“不奉陪了。”
说完她转身欲走,刚走两步胳膊就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拽住。
梁倾不耐烦地回头看始作俑者,“烦不烦?”
“我让你做的事情你没做完,就不准走。”
“我说了我不做!”
言溯对这事坚决到了一种奇怪的地步,他死死拉着她不让她走,“这由不得你!”
梁倾看着他焦躁不安的模样,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言溯对于激怒秦州昱这点似乎到了偏执的程度。
对宋知霁和苏珩他显然没这么激进。
甚至对她,他都没这么癫狂。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秦州昱的怨恨竟然超过了他对她的厌恶。
她停止了挣脱的动作,她眼里的怒火渐渐消散,转而升起了怀疑。
她皱着眉,问道:“你恨秦州昱?”
她虽然是问他,但语气却很肯定。
言溯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又冷笑一声,“我恨他这不是很正常吗?”
“倒是你这么护着他,生怕他难过,反倒离奇。”
他想了想又说,“怎么,难道那天你们在会议室说了什么?”
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和她待在一起,如果她和秦州昱说了什么他不知道的话,也只有在会议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