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说笑着往前走,不想竟碰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
转过一个回廊,却见花园子的石径上走过来一个人,一身青布长袍,头发不过简简单单挽了个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极其简单的装束,却显得整个人尤为俊秀。
雪飞一时看傻了眼,待回过神来,细细辨认,才发觉那是秦姨娘的侄子蒲飞龙,不由得哼了一声。
秦姨娘因着蒲飞龙,在吴忠泰面前挣了好大的面子,愈发得他的看重。这边花姨娘恨得直咬牙,差点在房里扎小人诅咒这姑侄两个。日常雪飞过去看她,她便将这满腹的牢骚对着雪飞讲。因此雪飞对于这姑侄两个也没有半分好感。虽然蒲飞龙着实生得好看,但好看也没用,谁让他是敌人呢?越是好看的敌人越可恨!雪飞想到这里,将脑袋扭到一边去不看他,还从鼻子里哼出来重重的一声。
雪琼看她那个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轻轻地锤了她一拳,一边对着蒲飞龙略略点头示意,然后忙拉了雪飞往另一条路走去,以示避嫌。
蒲飞龙看到她们姐妹两个,连忙驻足施礼。想要走上前去攀谈几句,却见她们已经转过另一条路去,也不好追上去,只得讪讪地站住。遗憾了片刻,复往秦姨娘院内走来。
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在一个拐角处差点与对面而来的嫩草碰在一起。
蒲飞龙忙站住脚,躬身道歉道:“惊着姑娘了,小生罪该万死。”
嫩草原是与新芽在说笑打闹,此时哎呦一声,也没看清来人,只道:“不妨事不妨事,是我跑太快了。对不起得很!”
后面的新芽和雪晴却已经看清了是蒲飞龙。因着之前秦姨娘来说联姻的事儿,新芽对她十分不齿,觉得此人不知天高地厚、贪婪得很!连带的对蒲飞龙也没有好印象:若不是他同意,秦姨娘怎会自己贸然跑过来说那些混账话?还因此害得太太早产了。要是太太出了什么差错,生剥了他们都不足解恨!
嫩草这才惊觉对面是个男子,忙一溜烟跑回雪晴身边。两人扶住雪晴,要退却不好看,往前又只有这一条道,一时十分尴尬。
倒是雪晴淡淡地道:“我想起有个东西落在母亲那里了,不如回去取吧?”
新芽忙扶住她转身往回走:“小姐,都怪我糊涂,竟把那么要紧的东西忘了,该死该死,请小姐责罚。”
雪晴好笑地看她一眼:“得了,这头一遭就不罚你了,下次记得仔细些。”
两人说着,脚下飞快,转眼就走过月洞门,拐过转角,消失在眼前。后面的嫩草虽不明白丢了什么东西,却也小跑着追了上去,眨眼也没了人影。
蒲飞龙只好苦笑一声,心里暗暗遗憾:如此好的机会,竟然错失了。也不知以后想单独见到她们姐妹几人,要到什么时候了?罢了,反正自己在吴府里常来常往的,倒是不愁没有机会。这么想着,便又脚步轻松地往秦姨娘院子信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