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尹一拍惊堂木:“安静!让你们说话了吗?你,旁边那个,你来说说怎么回事。”说着一指孟复。
孟复忙躬身答道:“回大人的话,这个女子确实是我蒲兄弟昨日才买来的。不想她昨夜说要出去给我蒲兄弟买醒酒药,竟一去不返。我蒲兄弟也是怕她遇到歹人,才想到来官府报案,实在是好意。望大人明鉴。”
知府大人点点头,又问清莲:“兀那女子,既然你说他答应了放你,为何却要撒谎说买醒酒药?”
清莲用手绢沾一沾眼泪:“大人,实在是小女子胆小啊,怕那店家不信我,到时候嚷起来,倒要让蒲公子背个流连欢场的恶名,所以才说了这个谎,实在也是为蒲公子名声着想啊。”
知府大人嗤笑一声:“这么说起来,你们每个人都有道理,都是好意。只是如今这事情,却该如何是好?你们想怎么办?”
蒲飞龙一扬头:“我当然是要回逃奴。”
清莲怯生生看蒲飞龙一眼:“小女子只想与表哥回乡,好好过日子。”
她身旁的青年男子抬起头来,恳求道:“知府老爷,我与表妹青梅竹马,这几年我一直在攒钱,打算替她赎身的。没想到钱还没攒够,这位公子就捷足先登了。我正伤心,却不想这位公子着实是个好人,竟然放了表妹走。只要能与表妹在一起,小人一定日日感恩大人与公子的大恩大德,永生不敢忘。”说完砰砰磕了三个头。
蒲飞龙一时气结:“我未曾说过放她走!我花了那么多银子将她买来,自然是要她伺候我,岂会白白放走?公堂之上,你们如此胡说八道,小心大人治罪。”
知府大人捋捋胡须,慢条斯理地道:“治罪不治罪的,还轮不到你一个未登科的举子说话。只是我看他们表兄妹青梅竹马两心相投,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又说君子有成人之美,蒲举人,我看你不妨放宽心,成全了他们吧?”
蒲飞龙瞠目结舌:“公堂之上,岂有如此儿戏之理……”话未说完,早被孟复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凑近他耳朵轻声说道:“蒲兄弟,小心些。这府尹的恩师,乃是明年春闱内定的主考官。仔细他背后中伤你,我看还是忍了这一遭吧。”
蒲飞龙一听主考官三个字,心头大震,哪里还敢强辩。但到底心里还是不平,因说道:“我也是花了五百两纹银买来的,她如今一走,我却往哪里找回那银子去?”
蒲飞龙听他如此说,手里又真真切切握着借条,原本那点气愤也慢慢散了,想着就当自己折腾一场买了个教训,好歹并没损失真金白银的。至于孟复,他有钱,估计也不在乎那几百两银子。
清莲与表兄自然对着孟复千恩万谢,又拜谢了知府大人,便相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