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睚眦必报,从不知道一忍再忍。
“喂。”
她语气不善。
秦守停住脚步,夜晚的霓虹灯落在他脸上,棱角模糊。
舒木抱着双臂,歪着头笑,“你应该还是个处吧。”
秦守:“。”
一看他不知所云的表情,舒木心里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他面前,他高她一个头,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他沉沉的眉眼。
“你知不知道男人要有绅士风度?我刚帮了你妈,你连顿饭都不请?”她笑着说:“这也不怪你,看你样子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呆愣子,很少跟女人接触吧?沉闷乏味还抠门,有女人喜欢你才怪。”
她恶意的用手指点着他胸口,“我猜你绝对是个处,哪会有女人喜欢你这种不懂人情世故的男人,照你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搞不准这辈子都是个处,要不,咱们赌一赌?”
她手指点上来的瞬间,秦守肌肉一绷。
听了她嘲讽寡白的话,他还是面无表情。
他只是后退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声音被夜风吹来。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舒木:“。”
这话乍一听还真没什么毛病。
较自她活了二十四年,被同一个男人怼了多次,一时没招,舒木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棉花上还带针,扎手。
这男人真蠢还是假蠢?
三番两次的气到她,说话比她还毒舌。
总有再次挥刀结果他的冲动。
走到十字路口,秦守站在路灯下,“谢谢你把我妈送进医院,回去还你钱。”
舒木在路口等计程车,一路都没搭理他,燥热的风送来他的谢意,她斜睨他一眼。
灯光暖黄,他站的远,目光隔着涣散的光芒,不像之前总是沉默的低头,而是直直看着她。
她心中微动,漆黑的夜色下,她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她头顶的路灯。
亮亮的,真诚的照亮某一方。
一辆计程车停下来,舒木有些烦躁,上了车,还是没理会他。
她从后视镜中看到秦守还站在原地,跟一排排的路灯一样,风吹不动,雨淋不灭。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五感混乱,汹涌的江水灌满鼻息。
她与死亡抗争,拼命挣扎。
一个紧实消瘦的手臂突然在澎湃的江中揽住她,拖着她前行。
她拉着对方一起往下沉。
撕扯的碎片中,她看到他青涩的胸口纹着蓝色的纹身。
参天枯树的纹线,枯死又像是重生,根茎盘根错节在他心脏处,水染的胸膛像极了荒漠。
舒木从梦中苏醒,浑身水浴一般湿透。
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也不去洗澡,眼珠子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溺水的感觉在她调整下平息。
上一次梦到这些,是在她十八岁,没想到过了六年依旧清晰。
她轻阖双眼,脑海再次浮现那纹身的胸口。
其实她跳下江后就后悔了,冲动不代表想死。
她从床上爬起来,擦了脸上的汗水,才从执念中拖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