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些特殊。”[葬渊]的剑灵是名葬仪服饰的人形，脸部模糊不清，“很适合当一名葬仪。”

“把他给我吧，老家伙。”葬渊歪头对[烛火]剑灵说道，“赫列瓦和你相配性高。”

[烛火]没有表示，只是身影逐渐消散在识海中

“好了，现在是单独谈话时间。”【葬渊】的肩上不知何时停了一只黑白蝴蝶，“你现在强驱我的损耗太大了，要签临时契约”

“没问题。”天殇心念一动，一张古朴的羊皮卷凭空出现，附带一支金色羽毛笔。

“在签订之前，我得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能驱使我”【葬渊】说道，“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别紧张”

天殇

“首先，你认为什么是真正的死亡。”

“这要分层次。”天殇双手一摊，很自然地说道，“先是肉体死亡，神魂入轮回或是磨灭，这是一重死亡。”

“接着是在葬礼结束后，人们对一个人的记忆因时间磨损，无人记起，这是二重死亡.”

“最后，在时光长河上看不见你留下的痕迹，这是终极死亡。”

『葬渊』逗弄着蝴蝶，因为看不清他的脸，天殇无法判断他是否有在听自己的话。

打响响指，蝴蝶消散在空中，[渊]指着蝴蝶消逝的地方，“我磨灭了它的所有，所以…”

“它死了吗?”『葬渊』问道

“死了。”天殇几乎是马上回答，“但光阴长河里还有它的影子。”

“那现在呢?”『葬渊』的手指在空气中一点，蝴蝶又重生在原处，无论是外形还是灵子轨迹都与失前无异，“它死了吗?”

“这……”天殇想到了伊莉丝，被复活的她又是什么想法?

“我很讨厌文人，因为他们自作主张地编写着万物的意义，用满口的胡言乱语评判着他人，最后用荒谬的笔法将一些人一辈子的阴影一笔带过。”「葬渊」的语气显然有些不屑，“但我认可他们的句话————

————未知生，焉知死?”

“现在，告诉我———”「葬渊」说道，“什么是死?”

“我不知道。”天殇沉思了一会儿，“因为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

[葬渊]拿过羽毛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契约达成，别让我失望。”

睁开双眼，天殇发现【葬渊】已经不见踪影，进入识海，一柄飞剑静立于识海，四周萦绕着黑白色的蝶群。

『葬渊』和你谈成了?”赫列瓦坐在椅子上，身边悬浮着数把飞剑

“嗯。”天殇心念一动，『葬渊』被握在手心，“和他谈话感觉跟悟道一样。”

“习惯就好。”赫列瓦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葬渊平时话挺少的，和其他几把飞剑完全不一样。

但既然【葬渊】愿意和天殇谈话；说明他挺中意天殇。作为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帝剑，赫列的也不太好去干涉他的意愿。

这情况应该和张澄差不多。

当初张澄拔出光阴帝剑时他被吓了一跳。

只不过【光阴】是直接认主了张澄，而【葬渊】只是于天殇合作。

赫列瓦在心里预演几次，现在的天殇应该可以追着二道神境砍，拼命的话...他也说不准

帝剑的加持对于无法使用道统的半步神境来说还是有限的。

这一点从张澄以准圣斩大圣就可以看得出来，当然这也和张澄的大道层次有一定关系。

如此，圣钥争夺中遇到多个仇敌也能应付得来了。

呷口茶，赫列瓦对天殇说：“你最近可以去和张澄聊聊，这小子心态似乎有些问题。”

心态出了问题?！天殇顿时紧张起来，高阶灵能者的心态一旦出问题是很容易失控的，一名持有帝剑的六道准圣如果失控了，绝对是超天灾级别的灾难。

他对张澄的印象还算不错，按理他应该去一趟。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天殇走到了张澄家楼下。

看着挡住自己的电子门，天殇陷入沉思，对啊，张澄在几楼几零几来看…

要不直接把门扯下来?

他马上收回了这个荒谬的想法，这个举动在可能神经衰弱的张澄听起来和动手无异，到时候被扯下的就不仅是门，还有他那该死的脑袋。

空间道准圣肯定能做到这一点

啧，有些麻烦。天殇操控自身气息缓慢散发，笼罩整个楼房。

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天殇收回气息，准备返程时，发现张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释放气息的瞬间。”张澄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差点一剑砍了你。”

“你不是会光阴道吗?砍了再回溯就行。”

“光阴道救不了死人。”张澄一本正经地说，“我一剑下去你绝对死透。”

天殇瞥了眼张澄手上的长剑

娘了个棒槌的，帝剑

上面蒙着一层灰白色彩，环绕着暗紫雷龙

这一剑加了多少东西?

“一剑砍死你之后，你现在的空间点会直接被扭曲，认为此处无物，同时你在光阴长河里的痕迹也会被抹除。”张澄解释道，“小小的六道剑罢了。”

“哈哈。”天殇干笑一声，这一剑砍死三道神境不是问题，就算『葬渊』挡住这一剑，他也会被吓得够呛

“老赫说你心态不对，让我来看看你。”

“啊这个啊。”张澄面部表情十分忧郁，“考了一次令人难忘的试罢了。”

“机械动力学和元素学?”天殇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对。”张澄更郁闷了，“现在还捆绑了。”

“这不怪你。”天殇和张澄坐在石阶上，叹气，“都是过来人。”

“我的问题。”张澄说道，“对不起我是个废物，我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浪费了空气浪费了资源浪费了一切。”

“这…“

“我先前认为学习和修炼是两码事，学习你起码还能靠一下老师解惑。”张澄的眼睛里弥漫着一种情绪，“结果两者没什么区别，都得靠自己。”

注意到无穷的烦虑，张澄表示自己只是郁闷，失控倒不至于。

“如果这就失控的话，让全炎国的灵能者来苏浙学机械动力学和元素学，那炎国灵能者就断代了。”张澄开玩笑说，“失控般是受到极大的精神冲击或受到濒死恐惧，考试还不至于让我变成这样。”

“辛苦了。”天殇拍了拍张澄的肩，“堂堂半个六道准圣居然会被月考整抑郁。”

“问题就在月考啊！”张澄看着有些激动，“娘了个棒槌的，这群出题老师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就因为是学校自己玩的，所以题目就能出得这么变态?！段里机械动力学均分才35分啊！两门加起来还没别人一门文科高?什么狗屎东西还搞差别对待?我可去你的吧！我知道机元很难，但机元捆绑就是脑子被食尸鬼啃了都想不出来的天才政策、这脑子进水已经不够形容了，这进的得是开水！！我真想把他们的头扯下来放在耳边摇一摇，为什么?听听里面有没有海浪翻滚的声音啊！”

张澄越说越激动，一抹猩红甚至溢出左眼，邪异的纹路蔓上了他半张脸

于是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没让你他娘的出来，滚回去！”

天殇呆滞地看看暴躁的张登，他似乎能理解为什么张澄能在有心魔的情况下入神了

这货比心魔还心魔。

呢…不出意料的话，他的心魔脾气应该挺好的。

“老哥又在发癫了。”楼上，张雅站在阳台上看着张澄，她虽然听不清张澄在说什么，但看张澄的样子，她也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往嘴里塞一片暮片，张雅抱着一只黑猫，“煤球球，高中生好恐怖，都快学疯了。”

“喵~”煤球蹭了蹭张雅表示同意。

“你说我以后不会变成这样吧?应该不会，对吧?”

“喵~”

张雅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喊道：“哥！可乐买好没有?”

张澄拿出手机，给自家妹妹回复道：“马上。”

张澄捏了一下口袋里的纸币，对天殇说：“回去跟老赫回复就说我状态稳定。”

“没问题。”天殇点头说道，“老赫让你三天后勿必去一道四境之核，传送铭文会通过手机发你的。”

“再见。”张澄拉上卫衣帽，向不远处的超市走去。

等张澄走远，天殇在这程崖中听到【葬渊】对自己说：“他那柄帝剑很特殊，【烛火】那个老家伙可能认识他。”

“明白了。”天殇躲进一个无人的巷子里，确认四下无人后用传送铭文回到四境之核。

推开门，埋头读书的渊新和轩辕映入眼帘，天殇只是天奈地摇头走开

可能这就是张澄的影响力

三日后，[云上树下]的所有支部都知道了「四境之核」出了个六道准圣，年仅十八岁。

在剿灭 silence的庆功会上，「黑之日」的一名A级研究员对此发出侦疑

“啊?”张澄身后六道尽显，雷道无限逼近准圣，也和六道差不了多少，“你们在讨论我吗?

“我们在讨论您到底有多帅。”这名研究员甚至用上了敬语

他这不是怕了，只是从心罢了。

至于为什么用您，打不过的不就是前辈吗?那三具尸体还在四境之核解构，他不想增加同事的工作负担。

斩双准圣一大圣的成绩可能作假，但六道不会。

赫列瓦见张澄没取出【光阴】表示很欣慰

到时候给他们带来一点小小的大炎震撼

圣钥争夺快开启了，如果张澄能来的话，必要的藏拙还是很有作用的。

————————

一个月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渊訢和轩辕经过纵棋的切磋和指导，对灵子的掌控力与运用方式的理解也提高了不少。

纵棋被轩辕下棋开局打马的打法下得道心不稳，在圣钥争夺开启前一天连夜逃回苏浙。

天殇四处搜寻破境的方法，却始终无果。

他自己也因给「四境之核」带来过量的尸体材料被称为后勤天灾与科研福音。

至于张澄，不出意外的，他因又一次月考不能即使参加争夺。赫列瓦和克什在争夺前一天召集了包括渊訢、轩辕二人在内的七位神境，顺带一位天殇。

“打不过就跑，圣钥对我们来说不如你们的命重要。”赫列瓦说道，“克什会带你们去遗址的。”

“走吧。”克什走在八人前列，抬手勾勒传送铭文。

其他五位神境从外表上看不过二十多岁，可他们中的每一位都守护大炎至少六十有余的岁月。

上代神境几乎全部折损于一场围猎，也因如此，这代神境的压力远胜历代。

“前辈。”轩辕拍了拍前面的一位男性，“您有多少岁了。”

“呃……”岑深居然真的思索了一下，“一百多年前入的神境，具体多少岁了……大概是30岁吧。”

嗯，谁会在意真实年龄啊?

岑深按资料里说是四道神巅，是这代神境的领头，在大炎神境的圈子里很有话语权。

“你问我是哪四道?”岑深对轩辕笑了一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超能打的。”

轩辕点点头，对岑梁一点办法没有。在一群用代号的神境里只有他用实名，也算特立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