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就不该救下这个贱民装束的年轻人,如今还要和自己抢起话语权了。
这王易行,当真是不服管教...
二叔微微眯眼,已经开始打秋后算账的小算盘,甚至抽出心思思考迷雾的事情。
他自认为胜券在握。
瓜娃子颤颤巍巍开口:“不可以的,恩公救了我的命,二叔...”
二叔低下头看着瓜娃子,正张开口,想要说点什么敲打一下近处还在犹豫的王易行。
“你们还在吗?救救我啊...”
道观外的迷雾之中,若隐若现的人影叫喊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眼看着就要走远了。
这突来的话语落下,二叔更是焦急,一时间,又要张口和瓜娃子说话,眼睛又往外瞥,完全忘却了身后的程淮生。
这却让他抓住了机会。
只见到,程淮生悄悄倚着身后的案台站起,朝着二叔微微弯下的身子,冷不丁用力踹出一脚!
咚!
二叔压根没料想到,猝然被一脚踹中后背,顿时撒开揽着的瓜娃子,向前一个踉跄,口中惊呼出声。
而程淮生此时也顾不上疼痛了,踉跄着上前,对着还没稳住身形的二叔又是一脚。
二叔闷哼一声。
程淮生大口喘息着,好在血泪已经完全消耗完,连带着药力,竟然将身体恢复了不少,力气只少回来了三四成。
就是内伤之类比较麻烦的伤,基本没怎么疗愈。
这其中,当然是血泪的治愈功效发挥了最多。
就是可惜,神像落下血泪这等异象的确是可遇不可求...
程淮生心里想着,动作却一点也没停。
他紧接着,瞄准方向用力一推,直接把二叔直接推倒在了熊熊燃烧的柴垛之上!
兹拉——
顿时间,柴垛被压盖住,有烟腾升而起。
二叔感受到炙烤的痛楚,怒吼出声:“啊!”
他感受到难以遏制的愤怒,气血上头,恨不得马上爬起身将程淮生扑倒,饮血食肉。
程淮生照着自己方才早早预料好的,低下头捡起火折子。
“呼。”
劈里啪啦。
已经用过一次的火折子再次复燃起来,黑色的余烬中透出微弱的光。
程淮生还拾起几根木柴,轻声道:“关上门,随我来。”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朝着神像后走去。
瓜娃子如影随行,毕竟有过救命之恩,他对这个神秘的恩公抱有除父亲以外最大的信任。
王易行正准备去关门,却见一阵怪风骤起,将门死死合上,心里顿时发毛,也紧紧跟上两人。
而二叔,他的眼睛被烫伤,虽然爬起了身,努力想睁开眼,却又有炭灰直往里进,痛苦地怒吼着:
“啊啊啊啊!!”
“王易行,瓜娃子,快扶我起来,看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疼痛像是附骨之蛆,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贱民!给我回来!”
二叔歇斯底里,站起身却又像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走。
很快,他便意识到,这点身上的灼烧疼痛并不算什么。
柴垛上的火光消散,黑暗侵蚀着道观里的每一处。
阴寒,凋冷。
紧紧闭合着的大门,没有窗户的诡异道观。
柴垛上的火也灭了。
一片绝望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