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见杨広发了脾气之后,又重新端起鎏金玉龙碗,里面装着的是灵芝,有康补之效。
李总管:“主子,汤快凉了,您好生吃些吧。”
就在杨広准备拿出汤匙时,门外黄坤求见。
李总管没有好眼色的看着黄坤。
而黄坤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甲持剑面圣,不出意外的一脸恐慌,语气也与杨広想的一样,忧心忡忡的说道:“圣上,臣听说昨日宫中出现了刺客。”
杨広见黄坤到了之后,立即恢复惊慌失措的表情,慌乱的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石头。
看似随意,实则心中已有定数的拿起玉玺,急切的问道:“国舅,你可知这玉玺的来历?”
黄坤答道:“这玉玺是楚国的和氏璧所制,先祖曾用这块玉割了十五城给了楚国,后大昌第一宰相李师为之题字。”
杨広故作愕然,而后道:“那国舅可知,题了什么字?”
“受命于天,即寿永昌。”黄坤听出杨広话音的意思,随即颔首道:“微臣罪该万死,没有查清刺客,再一次让圣上入了险境。”
杨広慌张的扶起黄坤,说道:“国舅不可如此,朕不会死,因为朕有这玉玺,它说朕受命于天,即寿永昌,朕怎么可能会死。”
黄坤脸色剧变,苛责道:“圣上,大昌国祚,岂能信一块石头!”
杨広:“可国舅,如果朕不信这块石头,那国舅告诉朕,是因为什么,朕到现在还没死?”
或许是黄坤的耳朵听错了,随着杨広的这句话落地,他分明听见了藏在屏风后刀出鞘的声音。
黄坤早就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幼龙长出爪牙之时,第一个刺破的一定是孵化它的巢穴。
黄坤跪不起身,说道:“圣上有天命在身,大昌沉疴必将止于圣上!”
杨広收起玉玺,龙目看着跪在地上的黄坤,如果黄坤倒戈,那朝野之中便再无一人是自己的亲信。
而据杨広所知,黄坤暗中于鄢陵二王不少勾结,甚至在明面上一起开了个永乐钱庄。
想到这儿,杨広的头又开始痛了,仿佛脑子里被人砸进去一千根钉子。
杨広强撑身躯,却还是无力瘫倒,越是想要起身,便越是无力,最后虚脱到满身大汗,昏厥当场。
“传!太医!”黄坤一个箭步冲过去托住杨広,吼声刺穿皇宫:“传太医!”
昏迷之中,杨広死死的抓住黄坤的衣袖,一双眼睛血红的盯着黄坤,那眼神决绝又仿佛在下一场赌注,有浓烈的杀意,也有孤注一掷的绝对信任。
大昌不能没有黄坤,哪怕他忠奸不明。
想要极力克制头痛的杨広,还是垂下了扯住黄坤衣袖的手。
在杨広眼里,黄坤是权臣,但却不是自己的舅舅。
太医面带忧色的为杨広把脉,而后说道:“圣上脉息绵长,应是忧虑过深而致。”
黄坤闻言,不由急切的问道:“温太医,圣上头痛之症可有痊愈之法?”
温太医答道:“国师不必担心,圣上龙体无恙,头痛乃心病,只有心药能医。”
黄坤:“那总不能这样一直头痛下去吧,圣上还年轻,大昌...”
温太医微笑道:“国师不必着急,开几副安神的药方,静养几天便好。”
此言一出,黄坤虽还在担心,但也没有过多要求了。
昏迷过去的杨広,静静躺在床上的样子,那样子很像自己的姐姐。
“出来吧。”黄坤眼睛一瞥,看向了旁边的小太监,说道:“除了他,你们都出去吧。”
李总管带着众人退下,小太监狡黠的吐了吐舌头:“还是瞒不住舅舅。”
黄坤冷哼一声,说道:“你如果再去胡闹,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圣上。”
杨婵自知理亏,赶紧上前一步,为黄坤捶肩挠背,不无撒娇道:“舅舅,我只是不想待在宫里面嘛。”
黄坤:“.......”
说来荒诞,黄坤对杨広一直是君臣之礼,对杨婵却无一丝生分,真的就是血亲。
黄坤还是说道:“你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你把陈奕杀了,你知道这给你皇兄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杨婵:“切,不就一个陈奕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坤见她不知轻重,语气不由加重的道:“不就一个陈奕?大昌一共就八个州,一共就八个太守,你们居然杀了一个,还把人家老小全部杀光,现在告诉我不就一个陈奕?”
杨婵脸上笑容不减,笑嘻嘻道:“我们又没乱杀人,那陈奕实在该死,我们才动手的。”
黄坤:“那你告诉我,陈奕你们是怎么杀的?”
杨婵:“说来简单,我们是有预谋的,堂堂一个太守,没个三五年的酝酿怎么那么简单就能成功?”
黄坤忍不住还要再问,杨婵故作神秘的说道:“好了舅舅,你要小心喔,或许哪天兰花先生就去找你了。”
黄坤笑骂道:“臭丫头!”
李总管蹑手蹑脚的进来,看向黄坤,说道:“国师,兵部尚书王赐崀和礼部尚书闵青求见。”
黄坤双眼发出精光:“可是宜州太守一事?”
李总管点点头:“来者不善,国师要细心应对。”
黄坤站起身,一声剑鸣,先帝剑出鞘,黄坤手托先帝剑朝二人而去,杀气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