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在他把这个问题当皮球踢回去后，戈黎尼娅半晌没有回话，她像木头一样倒在了沙发上，把头埋进了抱枕里。

“还能有什么关系？是吃软饭和喂软饭的关系喽！”她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主体的情绪。不，也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想通这一点的艾登开始点头称是，没错，戈黎尼娅说什么都是对的。

“是，教授说的对。”

“你就是可恶的小白脸，活着只会把米吃贵！”

“我是未成年……好吧，教授说的对。”

“你还欠了我一屁股的债，购买的炼金材料和生活必需品花费了我很多的金加隆，到时候还不上就让你去卖屁股！”

喂！这也太离谱了吧，艾登一脸的不敢置信，但他深知女性在情绪上头的情况下是不能讲道理的，他咬着牙说道：

“是，教授说的对。”

微不可查的呜咽声死在了枕头里，戈黎尼娅手指尖死死的掐着枕头，试图将奇怪的情绪和声音镇压下去。过了一会，她发出低低的笑声。

她的声音渐渐停歇，残余的笑声消弭于空气中，宅子被寂静笼罩。

知足吧，这样就很好了，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只要不继续往下说，他们仍然能保持着现在的熟悉关系，这样的舒适距离也许对双方都好。她还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偶尔亲昵的顺顺小狮子的毛，在午休时跑到他的寝室睡觉……

但如果把话挑明了讲开，也许对双方都不好。在现在的艾登眼里，她可以是家人，是教授，是亲密的忘年交朋友……但绝对不会是朋友之上的更亲密的关系。

一想到这，来之不易的勇气化为胆怯，戈黎尼娅绷住的腿软了下来，趴在沙发上不再出声。

艾登的手不自觉的攥住了沙发皮，他感觉宅子里的沉寂令人窒息。他也许有些迟钝，但他也很聪明，戈黎尼娅的话语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厄里斯魔镜映射的是内心深处的渴望，现在回想平日的相处，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思考间，那个答案已经近在咫尺，只要他开头吐出几个单词，就能将沙发上的怄气蛇扯回来。

问题是，他敢吗？

他不知道，他犹豫了，他开始思考。在他没有第一时间以斩钉截铁的态度拒绝这个荒谬的想法时，他就隐约知道了自己的内心的想法。

自己怕是疯了。那一晚，在医务室病床上辗转反侧的他彻夜未眠，他胡思乱想了一整晚。一个找了自己很久的，美丽多金的，和自己思维模式合的来的，除了性格上不是很讨喜其他一切都很好的大姐姐似乎不想拿他当家人和朋友，自己该怎么选择？

也许在很久后，在魔法界彻底和平后，他可能会鼓足勇气开口，做出那个选择。

但是在礼堂集合时，和哈利交谈后，他却不敢开口了，那个可怕的猜想让他心神不宁。

艾登默默的坐在沙发上，眼里充斥着迷茫。闷闷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下意识的回应着。几秒之后，艾登才反应过来，那是他和戈黎尼娅的刚才的交流内容。

“过来，本债主要收点利息，帮我揉揉肩。”

“是，教授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