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白岛上林间的一隅。
“嘶......晕”
“头好晕......”
陈沫扶着额头,思绪逐渐明朗。
睁开眼,只见一座古木参天、乱峰林立的原始大川赫然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而他正浑身湿漉地站在林地上。
山间空气微凉,冷风徐徐,几排大树迎风摇摆,纷乱的绿叶不停地往四周溅射出许许多多的水珠,落至陈沫脚下。
迷蒙水雾里隐隐有着黑影在来回游荡,不时更是传出几道瘆人的怪叫声,恐怖而又神秘。
“这里是哪?”
陈沫顿感不妙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捋了捋脑中的记忆,先前他还在海边散步,脚边恰好涌上来一层碎浪,浪花中浮出一块布片,他心生好奇,弯腰捡起,只是还没有等到他把布片拿稳。
突然地,一道大浪便凶狠地打在了岸上,将他卷进海中。
恍惚里,陈沫失了神,就像是被什么力量蛊惑了一样朝海底望去。
猛然间竟发现一片极其璀璨的星海被埋葬在了海底之下,一时心中浮现出某种欲望,想要游上前一探究竟,等到回过意识来才发现人出现在了这里。
“全身都湿透了,这风雨淋得我有点冷。”
陈沫抱起双臂,眺望着四周说道。
他从小就体弱多病,身子骨与同龄人相比更为瘦削、单薄,此刻决定先寻个地方避避雨。
陈沫往四处走了走,这片地界里的一切事物都很陌生,宛若千万年里未经开垦的原始丛林一般。
纵使他热衷于阅读,可目光所至,处处都是异样。
泥土上扎根的奇花异草,树林里偶然飞过的怪异昆虫,在这些事物当中没有一件是他曾在书本上所见到过的。
突然,陈沫眼前一亮,在前方的一滩水洼上发现了那块碎布。
“它也被冲过来了?”
心中升起淡淡的疑惑,陈沫捡起布片仔细观摩。
巴掌大小的布片很是破旧,像是自古以来就埋葬在海底的泥沙当中,随着时间翻涌,遍布岁月遗留下的刻痕,其上绘出的种种花纹早已模糊褪色,如今只剩下几道黯淡的星辰图能依稀辨出。
他一番用力撕扯,却发现布片的质地极为特殊,决定先将它收起放好。
陈沫在一株大树底下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雨势有缓下来的迹象。
“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我得小心一些。”
陈沫心想道,着手探索周围确定自己的方位。
可一番摸索后,陈沫并没有得到什么实际性的信息。
“不行,这地方太大了,到处都是树和水坑,完全辨别不出方向。”
稍微叹了口气,陈沫从地上捡起一块边缘略带锋利的石头,决定先沿着一个方向走走看,期间不间断地在附近的树干上留下划痕,谨防迷失。
半个多小时后,陈沫横越过一行灌木,一脚踩进湍流当中险些跌倒,抬眼看见顺山势而下的溪流尽头植被颇为稀疏,似乎藏有什么,立马快步向着那里赶去。
果不其然!
一条泥泞小道就在这里横躺着,虽然还有植被交错遮掩,可道路上切切实实有人遗留下的痕迹。
没有片刻犹豫,陈沫径直跑去,十多分钟后,拨开最后一层树叶,一座带着院子的草屋出现在视线当中。
陈沫欣喜,立刻走近,刚想推开院门,一股不详的感觉便悄然到来,皱起眉头后鼻翼微微抽动。
“有腥臭味!”
“不好!”
陈沫迅速撞开院门,院落内很是凌乱,箩筐散倒在旁,甩出了几株药草,半具尸骸倾倒在墙角,像是被某种野兽啃食过一般,鲜血与泥水汇成一滩血洼,模样十分的凄惨。
“嘶。”
陈沫心头一紧,待到心情稍微平复后,缓缓吐出一句:“还请安息。”
踮步来到草屋前,木门半掩着,轻声问道:“里面有人吗?”
没有等来回应,只好推开门,“那我进来了。”草屋里很暗,只有一扇窗户透着微弱的光亮,照出了空气中弥漫的药草粉末,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掉漆木桌,桌底下放着一座火炉和几捆干草,至于能休憩的地方,只有那充当椅子的旧床板了。
陈沫留意到,墙上挂着几件服饰,模样很像老式古装电影里的服装,材质有麻布的也有兽皮的,好在都已经晾干了。
返回院子,天色已经不早,陈沫打算今晚就在这住下,将目光移向那具尸骸,心情沉重。
“这会不会是自己来到这个未知地域之后,未来的写照呢?”
陈沫深吸一口气,决定将其葬下。
费好大的力气才在院子角落挖了个坑,可到移动尸体的这一步陈沫却犯了难。
这谁经历过啊!
陈沫只好眼一闭心一横,摘来一捆树叶卷起尸体迅速抱进泥坑里填土埋上,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丝毫不带拖沓的。
回望着土丘,陈沫略微感到了一丝心安,呢喃道:“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希望你能够瞑目。”
再次走进草屋,陈沫点燃了火炉,脱下湿漉的衬衣换上墙上的服装,从屋内找到一些干粮,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默默思索起,该如何才能够在这个陌生地界里生活下去,以及寻找到回去的方法。
“我果然还是穿越了。”
陈沫摩挲着那块碎布心里想道,虽然很难以置信,但眼下也只能接受了。
清澈的眼眸映出炉中跃动的火光,陈沫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是有怀旧情怀的,亦是有自己所放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