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八位江湖人士,居于高楼之上,沉默的站在窗边低头不言,心中的滋味难以言喻。
他们心中难免自责,对无法救下宁王的自责。
“林太师死了,宁王死了,功勋尽灭。怕是要不了多久,天下就会大乱。我们,应当要早做准备。”
儒生谋士忧心忡忡的看着帮主,满是悲凉道。
然而,他的话语,帮主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那一双玉手,就这么死死的攥着,浑身都在发抖,可见心情并不平静。
“为什么,为什么炎帝会这么绝情?”
“为什么林太师会死,这究竟是为什么?”
淡雅的声音满是慌张,听上去很是悦耳。
没错,他们的帮主乃是一位女子,更是一位奇女子。
不过,此时有些失态,显然无法接受现实。
“帮主,我们得想办法走了,这京城不是久留之地。”一位粗犷的汉子皱着眉头劝道。
见帮主沉默许久不答,儒生谋士连忙道:“宁王太师死了,然而他们的后代还在。虽然被免其一死,但想让他们死的,恐怕是大有人在!”
“帮主,我们应尽快起身,从被封锁的京师漩涡中脱困,去暗中保护他们遗留的血脉,否则…”
面纱下的女子,刹那间美眸放大。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起身就走,言简意骇道。
“启程,即刻出发!”
……
京师朝南,此刻的荒凉街道上,一辆马车在前方带头,后面一群人迎着大雪,双目空洞的走着。
没错,古代的流放,对官府衙役而言,相对比较自由。与犯人相对不同,他们是可以坐马车的。
在这马车的后面,通过绳索相连,拖拽着一辆板车。
在板车上,躺着一个被大雪覆盖,遍体鳞伤不过面容极其安详的人,但看上去像极了一具尸体。
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禁军敲晕的徐昊。
板车的后面,是开国功勋的嫡系年轻后代,然而却只有二十八人之数。
最大的十九,最小的十岁,看的实在是令人心酸。
他们一步三回望,眼中尽是不舍,不过很快又是决然。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的长辈亲人,皆被永远的留在了京师。
而这里,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留恋的了。
几刻钟后,一众人行至城门之处。
因为炎帝的命令,现在的京师被严密封锁,许进不出,防备外来大军。
然而流放也是炎帝下达的命令,守城的人也是提前得到的消息,更是在此等候了已久。
马车中的衙役迅速下车,将提前准备好的通关文蝶交给了守城将领,然后积极配合检查。
片刻之后,经过一番严查,守城将领也没有多说什么,悄悄的塞给了两位衙役三百两银子,经过一番眼神交流,就直接开门放行。
而暗中隐藏着的八人,就没那么容易了,只能等着月色强行冲关,然后再追上这流放的队伍。
不过,他们在见到守城将领塞银子,意思对这些功勋之后好一点,他们此刻难免也有些动容。
三百两银子,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个小数目。
想必,也是这些守城的人拿着压箱底的钱凑出来的,不然一时间真的很难拿出来。
八人互相对视一下,想都没想的直接转头,他们自然不想让这样的人因为他们受罚。
然后十分默契的奔向炎帝死忠镇守的北方,待到天黑时从那里突破。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十日。
可能是受过开国功勋恩惠的原因,他俩对这群功勋后人没有丝毫的不敬,更是没有丝毫亏待。
两名衙役花了将近百两银子,购置了三辆较为宽敞的马车,不再让众人受苦的步行。
四辆马车一路向南,速度不快不慢,他们一众人平稳的赶到了京州边界,距离荆州也越来越近。
两州边界略显荒凉,方圆百里之中,只有一座破庙,最终也只能在此落脚。
破庙中,衙役升起了一团篝火,和众人简单的对付了一顿,稍后就起身出去巡逻。
他俩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对这些功勋后人毫不设防,更是在之前布置马车时,私自为他们解开了镣铐,没有一丝担忧。
当日行刑之日,也是事急从权,他们没换上囚服,就被押赴刑场,紧接着当日就出城押往岭南。
徐昊自然也无需多言,身份摆在那里。
狱中的人并不像李杰那般,或多或少的给予了一定尊重。
所以才没有换上囚服,被冠以罪犯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