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松的武道天赋非常好,一年练出劲气,精气外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又三年,气贯全身,精气内敛,气质儒雅平和,外行人几乎看不出他习过武。
到此时,他的内家功夫修行已经赶上了他师傅杨兆义。
杨兆义今年四十有六,是西平杨氏族长。西平杨氏是西平县最大的宗族,祖上曾在曹魏担任过大官。便是到了晋朝,族中也有不少子弟定了品阶,只是没人入朝做官。
传言,杨家看不起司马家的晋朝,觉得司马家篡位的吃相太难看,竟当街刺杀天子,因此族中子弟皆不愿出仕当官。
事实上却是杨兆义嫌中正给他定的品阶太低,有损杨家名望,不愿出仕。其他有品阶的杨氏族人则是没出仕做官的机会。
杨兆义当宗子的时候,在家闲得无聊,便将祖上传下来的内家功夫长春功拿来琢磨修行。
结果,一不小心就练成了当世一流高手。
他本以为自己够天才了,结果遇到了李寻松,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演武场上,杨兆义和李寻松刀兵对练,趁机将李寻松好一通胖揍,心里不但不觉得畅快,反而十分烦躁。
徒弟不仅内家功夫修行赶上他了,武技修行也快赶上他了。
也许过不了多久,他这个还没老去的师傅就打不赢徒弟了。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李寻松不知杨兆义所想,以为师傅是在担忧儿子的病,于是开口问:“师傅是在为大师兄的病情担忧?”
杨兆义不在意道:“小感冒,有什么好担忧的?不吃药,抗也能抗过去。”
李寻松暗暗咋舌,这可是发烧感冒要人命的古代。
不过仔细一想,大师兄身体本就强壮结实,杨家又不缺医药,的确没啥好担心的。
只是,师傅近来为何总是发脾气?
或许,是口是心非?
结束一天的练功,李寻松到大师兄院里去看望,却被下人告知大师兄觉得家里烦闷,独自出门去济世堂拿药了。
李寻松闻言,知晓大师兄病已无大碍,便离开杨家,往县里的租房而去,结果在路上看到大师兄蹲在街边算卦的旁边凑热闹。
他上前笑着打趣:“大师兄这是来问病情的?”
不等大师兄说话,盘膝打坐的算命老头却道:“他的病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是过来凑热闹的。小伙子,你要不要过来算一卦。”
“我就不算了。”
“不算也没事,只是老夫见你眉心发黑,最近可要多注意些。”
李寻松见其言辞诚恳,不像骗钱的,心里不由的信了几分,于是蹲下道:“那便有劳老先生给我算上一卦了。”
不怪他迷信,在地府走过一遭的人,难免会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感到敬畏。
老头坐直了身子,从包里摸出九枚铜钱撒在地上,双目微闭,念念有词,神情肃穆庄严。
他将铜币随意分堆,反复操作,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又神秘。
周围静谧无声,围观的众人皆屏气敛息,目光紧紧的盯着老头枯瘦的手指下的铜钱,似能在其中看出某种不凡来。
半晌,老头睁开浑浊的眼睛,凝视铜钱排列出来的卦象,掐指推算,时而微微点头,时而微微摇头,最后神情变得惊愕。
“怎么样?怎么样?”
围观的看客比李寻松还急切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