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场合说着抱怨的说话,我想,这并不适合;但有太多的想法,如我不把他们用最浅白的方式记下,一方面,我认相当可惜,第二,我认为我承受不起这种愤怒的想法。在毕业时我的的方向是那么的明确,内心没有一句是痛苦的独白,铁定心,想做一有用的人。直到现在我还不否认这种想法,但我必须承认现实和理想的重大落差,这就像一个在公园流连的失业汉,满口是宏大的理想,他在以前确实有那么一点成就,但依然无法解决他因为失业而满腹苦水的现况。
我听说,一个人的身份确立了他应有的视野,就等同于他的职业决定了他的地位。这是一句废话,一个水果贩有心力的话,他仍旧可以是一个有为的作家;但是当我再次思考同样说话,我感到相当的痛苦,事实上一个水果贩仅是活着已经用上大部心力,这不代表他活得痛苦,可是又有多少个人有理想的人甘心只做一水果贩。
有作者坚持以接近自虐的方式,描述自己与现实中的紧张关系,这也许就是严肃文学一直不受待见的缺点。我想,以我身份评论文学,只是自讨没趣的行为。
「小早川。」我说
她就托着腮好像很不满的看着我。
「意识流的手流的确不是必须,但是严肃文学与大众文学真的不是对立吗。」
小早川没有回应我。我是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就简单的说,严肃文学与大众文学是两极端,本来就是互助互利,把大众文学说成是对严肃文学的文化补偿,这当然是一种傲慢。可是我嘴上不是这么说:
「我想写一些怪文书,做一些具娱乐性的作品。」
她这才坐起身来和我对视。这未必是我真实的想法,但我觉得不说又不行。
「那么你打算放弃《特雷森文学》吗?」她说
「我没这打算。」
「那么,你喜欢怪文书吗?」
她接连的问题把我问得迷迷糊糊。我将开了口,却只能支吾的说一些牵强的说话。我是担心坚如果坚持严肃文学的手法,到最后也就得到一些文艺病的作品,也就是白费心力,除了加深对立以外,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
「你不能否认,怪文书才是特雷森内的主流。」我说
「严肃文学从来都不是主流。」
「那末,感受当下的主流有错吗?」
「怪文书就是庸作,与主流和任何文学流派无关。」
小早川说的未必是对,怪文书虽然是放不上台面的东西,但是作为一种感情的发泄,本来没有低俗和高尚的分别。我害怕的是特雷森的训练员叫嚣着要把同人文当做怪文书。
我没打算说服小早川,也没有合理的缘由。其实一个作者最可怜的,是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写下。
虽然嘴上是说着一样一样的烦恼,我倒很享受和小早川谈谈对自己想法的时间,坐在室内吹着空调,比起要在外面到处走,其实你说多么的悠闲。
说着,又多一个人进来泳池。同僚君带着阿尔丹走进来,看来外面是真的太热,他走进来时看到泳池很多人一点也不惊讶;可是看到我,就张扬的招手要我走下来。我很不愿意,你是来练习的还得我招呼你?
走到去,阿尔丹先是礼貌的微笑又了打个招呼,我又问同僚君:
「你怎么就来了?」我说
「浅川君!你又怎么在这里……在偷懒?」
「我在上课。」
他望一望我的身后马上又意识到,然后又在皮包里左翻右翻,摸到什么之后又说:
「阿尔丹可以先交给小早川照顾吗?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阿尔丹也很困惑,似乎不知道同僚君有事情要告诉我:
「我和小早川说说看。」
其实我是很不愿意每次都要麻烦小早川,回过头,她翘起腿坐着好像在打算什么,注意到我们走近她时就站起身欢迎阿尔丹。我向小早川请求让阿尔丹暂时加入东军,也就是我们现在泳池上的队伍,她爽快的马上就去安排。望着泳池,我吩咐了今天要练习水球,长谷川酱在泳池边走来走去,连裙摆也沾到水,计分牌写着1比1,现在是平手。我们也站在泳池边说话: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自己的正业。」他说
「有正业,不代表我不能追求文学。」
「还有多少个人有这种能耐,就算是你也不会坚持得久。」
他从包里一本书交给我看,是部同人小说,故事有十章每章有一万字,共十万多字有二百多页,同样是描写特雷森,角度则重在训练员的恋爱事情上,和《特雷森文学》追求的有不同;不过依然有很多重叠的地方。小说的标题是《初恋前的片刻》以感性的内心独白讲述对马娘的恋爱感受,这在大众眼中并不受待见,可是他却说这本书是有相当的名气坚持要我拜读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