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暗房里的法器把照片全部洗出来后，带着照片来到了剧本室。

现在是凌晨两点，剧本室并没有人，整个奇谋洞天除了值班的，也基本都下班回家了，张导他们自然也不在。

周处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

清晨五点钟，素女推门而入。

周处给她打招呼道：“素女姑娘早。”

素女一身宽松白衣，头发用一根头绳扎起，她身量高挑，往那里一站，就像一把藏在鞘中的长剑，她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东方甲乙宗的弟子首席。

“周先生早。”素女朝周处甜甜一笑，“知道周先生昨晚没有回家，早上也没有吃饭，我买饭的时候，就给你也买了一份，两笼包子，两杯豆浆，一起吃吧。”

“好呀，有劳了。”

周处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刚要拿一个包子来吃的时候，手却被素女按住。

素女毫不避嫌地满手覆在周处的手背上，素手温且柔，这一刻，温柔二字有了具体的形象。

周处动作一顿，停滞了几个呼吸，然后他抽出手，对素女说：“十娘……包子都要凉了，我们吃饭吧。”

素女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难过地收回了手。

周处见她收回手去，才重新拿了一个包子在手上，递给素女，“吃吧。”

素女低了低头，把鼻子凑了上去，对着吸了一下，这就是鬼物的进食方式。

“李郎，你是不是嫌弃我是鬼？”素女只是吸了一口，但没有接过包子，她问周处道。

周处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从没嫌弃过你。”

“那为什么不接受我？我喜欢你。”素女毫不隐藏自己的情感，她的眼神里全是爱意，爱意甚至多到溢出，变成眼泪流了下来。

周处轻声一叹，没有说话。

素女破涕为笑道：“虽然张导不满意，但我觉得你的演技挺好的。”

“你毫无征兆自然而然地入戏，更让人佩服，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演员吧，素女已经全身心投入到这部电影中来了。

素女接过包子边吃边说：“今后我们就以电影里的身份称呼吧，我叫你李郎，你叫我十娘，我们先把感情和默契培养起来。”

“好的，十娘。”

“好的，李郎。”

两人吃完饭，周处给素女看他拍的照片，素女对他的拍摄水平颇感意外，她说：“张导说摄影就像写诗，最好的诗篇一定是发乎于心，充满了真实感情的，真实感情是诗的灵魂，在真实的感情面前，辞藻无足轻重，摄影也是这样，能把感情拍摄进来，才是入了摄影之门，依我看，李郎你就深得其中三昧。”

感情么？周处一直以突出重点的室友理念为指导的，拍摄时先挑一个部位，然后突出它，表现它，倒是没有考虑感情之类的问题。

于是周处问素女：“十娘你从这些照片里看出了什么感情？”

素女随手拿过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上女运动员的耳垂说道：“你一定非常喜欢她这里，才能拍出来这样的感觉，我看到这张照片，就只被耳垂吸引，按照陈观的说法，就是没有足够的欢喜，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就算是张导最出色的摄影弟子陈观，也做不到李郎你这样能对这么多人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心生欢喜……嗯，不对，不是浑身上下无一处……”

素女把这些照片的图像尽收眼底之后，奇怪道：“李郎，你为何要避开女人最美好的地方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