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招娣摇摇头。

鞑可老头继续问：“多顺也好几天没看到了，不会也失踪了吧？”

“啊？”冯招娣原想着两块五是不是少了点，闻言抬起头，反问，“她没来吗？”

轮到鞑可老头摇头：“没有，她上次说要把九婴化石找给我，我一直等她勒。你知道在哪吗？不行你捡给我也一样，我高价收这个。”

冯招娣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冯招娣拿了两块五回到家里，爷爷和弟弟已经醒了。她赶紧把竹篓挂到墙上，从快见底的米缸里舀了半勺放进锅里，又从水缸里加了点水，然后拿到屋外的煤炉上。等煤饼烧起来开始煮粥，她再次回到屋里，走到靠墙的木板床边把两块五放到爷爷摊开的掌心。爷爷本来睁着眼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收到钱立刻塞进短裤兜里，咳嗽了两声抬起手让冯招娣扶他下床。一边冯招娣八岁的弟弟冯孝祖从屋外解手回来，打着哈欠坐到矮桌边，问她：“你今天是不是起晚了啊？”

冯招娣回说“没有吧”，扶着爷爷去屋后围了半圈栅栏的露台上解手。走到挖开的厕坑边，爷爷脱下短裤，冯招娣扶他蹲下后，绕回到屋前一边照看正煮着的粥，一边等爷爷好了叫她。

冯招娣的家是一座搭在流岛东部泥滩，离海边有些距离的棚屋，它与周围成片相连的棚屋一样，主要由芦苇和木板作墙，茅草和篷布为顶，呈四方形，再由竹子和塑料绑成的支架高高撑在泥滩之上。这些棚屋简陋而低矮，每当暴风雨来袭时都似乎摇摇欲坠，但通过搭建互相连接的露台与栅栏，其实还算稳固。对于过惯了苦日子的新烛人来说，这里的潮湿恶臭可以忽略不计，私人空间更是不存在的概念。

就比如这会儿，冯招娣看水开了，正蹲在煤炉前揭开锅盖捣粥，一个人影从隔壁户的露台上跳了过来一把抓住她拿着木勺的手。

浑身是血，满头是汗的裴多顺一脸惊恐，压低了颤抖的声音对冯招娣说：“招娣，我，我，我……求求你带我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