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为玄止娑的药水调整滴速,叮嘱不要乱动后,夸赞了一句“真乖”。
随后,治疗车“窟窿窟窿”的声音响起,那件房间只剩下玄止娑一人,静谧的房间内,枕头旁边有一个呼叫的按钮,上方是供氧装置的位置,写上玄止娑名字的卡片被卡在透明的壳子内。
“爸爸妈妈……”玄止娑低语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直到现在都还不来看他一眼,不明白那只会说话的猫,有太多不明白,茫然无措的他只是静默的看着那按着规律滴下的液体。
屋外彻底暗了下来,路旁的路灯下蚊虫孜孜不倦的绕着光亮盘旋,热闹的场地上现在鲜有人员走动,来来往往的只有交通工具。
重新换了一个护士进入屋内,这位护士和上一位一样,眼神中照样充满了关爱,她语气轻柔。
“好了,小朋友,有什么不舒服吗?”
玄止娑手指紧紧捏住针眼的位置,防止渗血,他看着护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和蔼的护士将屋内灯光全部开打,顺便将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一路开启,淡白色的遥控器放在玄止娑病床上,随后火急火燎的拿着体温计和血压计走遍每一个病房。
“28”号……屋外响亮的叮咚声传遍整个科室,玄止娑只听见“踏踏踏”的脚步声,似乎有谁在走廊上快速走动,玄止娑爬下床,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外。
看见的是那和蔼的护士手中拿起一小瓶药水,走进了那“28”号的屋内。但是那“踏踏踏”的声音并没有结束,玄止娑疑惑的向走廊两侧看去,明亮的走廊上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影。
“诶,小朋友,有什么事情吗?”和蔼的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空瓶,一个本子,还有少量的液体在瓶内摇晃,她看着探出脑袋的玄止娑,问道。
“我好像听见有人走路。“玄止娑说。
护士轻轻一笑,只当是玄止娑听见的是自己的脚步声。
“好了,没什么事,你快回去好好躺着休息休息。”护士说。
玄止娑茫然的看着护士,点了点头,正当他回头时,那“踏踏踏”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但是玄止娑看见那护士还在原地不动,手里拿着本子不知道在记录什么。
玄止娑只当是自己听错了,他爬回床上,松软的床垫只让他觉得无比的舒适安逸,因为窗户开着的原因,屋内的空气倒也清晰。
深夜,病房入口,地下墙壁的照明灯昏暗的亮着,深夜值班的护士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内,观察每一个病人的呼吸状况。
玄止娑听见了声响,闭上眼睛装睡,平稳的呼吸声成功的骗过了值班的护士,他有一股莫名的感受,他的“爸爸妈妈”要回来接他了,所以他不敢睡,也不能睡。
半夜两三点的时间,只有几辆跑长途的货车路过,汽车的轰鸣声,玄止娑听的异常清楚,他爬起床,侧过身子,盯着窗外。
漆黑的夜里,远方似乎有河流在缓缓流淌,他收回视线,看着昏暗的病房,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接近。
“踏踏踏”的脚步再次响起,玄止娑立马再次装睡,那值夜班的护士再次走了进来,查看了一下情况后,径直走了出去。
这时玄止娑确实有些困了,疲惫的眼皮止不住打颤,睡意袭来,那“踏踏踏”的声音猛的剧烈响起,像是草原上疯狂奔跑的马蹄。
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宝贝……爸爸妈妈回来了。”
一瞬间,困意的笼罩被狂风吹散,玄止娑睁眼,记忆中的父母映入眼帘,他们依旧是和蔼的笑容,他们紧紧抱着玄止娑,甜言蜜语在他耳畔徘徊。
“宝贝要好好长大,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爸爸妈妈,会一直看着你的。”
玄止娑在父母的背上酣睡,他只觉得今天的一切只是一场荒诞无稽的噩梦,他应该在父母的拥抱中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等到第二天,他们一家人好好的去游乐场,去公园,去哪都行……只需要一家人。
清晨,当玄止娑醒来,晨曦透过玻璃洒在洁白的床单上,熟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屋外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走廊上徘徊。
玄止娑突然就哭了,泪水如泉涌般滴落,啜泣的声音极小,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查房的医生护士经过,看见满面泪水的玄止娑不由的一慌,着急询问:“怎么了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玄止娑低着眼睛,只是淡淡的啜泣道:“爸爸妈妈走了。”
……
事后,玄止娑因为某些原因被送入了一家诡异的孤儿院,直到如今,当意识到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蹊跷离奇时,他偷偷溜了回来,回到这个充满记忆和离奇的房屋。
看着泛黄的照片,轻轻道。
“爸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