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赋邵格外森严,月云昭小心的躲避城中大街上巡逻的士兵,地上堆积起厚厚的积雪,月云昭飞走而过竟没留下一个脚印,忽然她在一处无人的巷子停了下来。
月云昭戴上面罩,转身看向身后暗处肃冷道:“跟了我如此久,想必也累了吧?”。
此话一出周遭静默片刻,不一会儿暗处似乎有了些动静,随后就见一位穿着玄色飞鱼服的男子从那缓缓走了出来,语气带着些许不可思议:“你何时知晓的?”。
锦衣卫?没想到她会遇上锦衣卫,那这附近肯定还会有人,既如此她需尽快脱身才行。
“从入城便知晓了”月云昭冷冷的声音好比这冬季冰雪一般毫无温度。
“看来是遇到对手了”千禹话毕不再多言,拔出腰间佩剑朝月云昭刺去。
月云昭不想在这耽搁太久,毕竟自己是偷跑出来的,她殿内那些人指不定是谁的眼线,万一知晓她不在屋子里,那便难办了。
当对方长剑刺来,月云昭不拖泥带水,迅速掏出腰间匕首迎战。
千禹的长剑直击她的心脏之处,月云昭借助轻功不断躲避袭来的长剑,她的身型娇小,躲避起来十分顺利,当千禹以为月云昭只是轻功了得之时,他便开始有所松懈。
如此正如月云昭的意,在躲避时找准机会上前一个悬空踢将他握剑之手踢歪,随后迅速跑到他的身后狠狠踢在他的腘窝处,让他呈半跪状态,一只冰冷的小手紧紧掐住他的脖颈,另外一只手便握住匕首紧贴着他脖颈的动脉之处,速度之快不过眨眼功夫,他只要稍微一动锋利的匕首便会划破他的动脉。
“你最好不要动,这匕首可没长眼”月云昭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温热的气息轻扑在耳朵上,千禹只觉得身子一僵,很想逃离这怪异的感觉,可他偏偏又动弹不得。
因为月云昭在他的背后以环抱的姿势牵制住他,使他不敢动弹,他不能动的同时她也不能动,随之她身上淡雅的茶花香扑鼻而来,千禹忍不住红了脸:“你是何人?”。
月云昭抬眸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周围,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屋檐上:“我并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无需将我当成贼人,我是何人你也无需知晓”。
月云昭一说完迅速收回手将他往前推去,转身向那屋檐上飞走而去,千禹转身看去发现月云昭已无踪影。
“跑那么快?赋邵何时有这么位轻功了得之人?”千禹紧皱眉头喃喃自语,凝视着月云昭离开的方向。
不久阵阵脚步声传来,小巷口来了数人,为首之人向千禹行了一礼。
“指挥使可有抓到贼人?”。
千禹负手而立看着他轻声道:“没有……哦对了,你明日将近来入赋卲的人员名册给我”。
“是”。
……
回到寝殿的月云昭轻手轻脚的褪去雨雪浸湿的夜行衣,换上干净的衣衫躺在床上。
她有些不太敢闭眼,因为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便会浮现月后与尧女官的死状。此时的寝殿外雨雪已停,殿内暖意绵绵,熏香缭绕,月云昭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时辰,且这熏香闻着心神恍惚,最终抵不过困倦便沉睡过去。
此时的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殿外重兵把守,极其森严,唐公公低着脑袋候在一旁,周遭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入耳,一身龙袍的赋邵帝看着手中的折子出了神,忽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目光一扫唐公公。
“东西可找到了?”。
唐公公闻言一愣,脑袋埋得更低了些:“奴才命人将冷宫里里外外都寻了个遍,没有那东西,出冷宫之际五公主带出来一个包袱,我也已让翡兰找了……没有”。
唐公公大气也不敢出,等待着赋邵帝的下文,可等个半天也没个声。
赋邵帝要寻的是老将军留下的那枚羊头兵符。先皇在世时,月家可谓是如火如荼,老将军的妹妹是当朝皇后,而大儿子随着自己出征得了个小将军之称,二女儿又出落得亭亭玉立,先皇更是有意当选她为太子妃,这一切面上看着天赐之荣,只有老将军知道这其中阴谋。
先皇是想将他们月家禁锢住,让其衷心,可他们家本就忠贞不二,如此作为倒是多余了些。
月家世代为将,哪一代不是忠心耿耿的为国效忠效力,帝皇家心存疑虑他可以理解,而今妹妹已经赔了进去,竟又要打他女儿的主意,且当时的月氏心有所属,先帝得知竟然直接将那一家一锅端了,当时月氏得知不吃不喝整整三日,却也只好认命。
老将军是在一次征战中不幸去世的,其中大儿子下落不明,当时的月氏已经成为了太子妃,随着老将军的离世,小将军的失踪,月家便开始走起了下坡路。再之后先皇驾崩,二女儿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后,没过几年太后也去了,虽然月家二女儿是当朝皇后,可却是一位无权无势的皇后,百姓每每谈起月家,只觉得一晃数载,匆匆又一年,岁月不堪数,人生不如初。
老将军当初似乎知道他们月家的实力让帝皇感到害怕,也隐约察觉出帝皇想削薄他们月家,可他们月家人多年来尽心尽力,忠诚之心日月可鉴,可皇家人会信吗?自然是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