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必要和占不到便宜的老流氓生气不是,小姑娘家家的。”昂热“流氓”模组正在调用,轻松得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高高挂起。
他说完话,环视了身边的一圈,夫人手中设备的屏幕突然熄灭,换成了房间中的全息投影亮起显形,再次显出昂热的身形,就像是修仙老怪夺舍了一个更好用的身体。
即使他风烛残年,依然绅士般地微微鞠躬致以歉意,身体颤颤巍巍,风霜雨雪不曾吹皱的脸庞显露出从所未见的苍白。当然这是“昂热”所愿意让她看见的。
道的什么歉呢,好像是他擅自动用别人设备的不礼貌,但不妨碍他为眼前还挂念着昂热的老友献一次礼,挂念的是希尔伯特·让·昂热,而非是卡塞尔校长昂热。
“好了,还是说正事吧。”昂热轻轻地拍了拍手以示安静,尽管空气并不能因为他的鼓动而发出声音,但他正驾驭着那种肃穆的气场。
“别看我总不见老又老不正经,但现在,我是真的要死了。”声音中的平淡刺痛了罗斯夫人的心,总有是人可以漫不经心地就说出一些可怖的话。
只是通知,简单只会一下死亡的到来。
“医生说,我还能撑几天,我就想着来看看伦敦以前的老朋友。可惜身体实在不便出行就只好拜托年轻人带着我的心意走一趟,不过出于一些变故,还望夫人安排一下孩子们的行程。”
一呼百应的请求不知道是算作请求,还是交易。二人经过命运的抉择达成契约,是彼此的解铃之人,在龙血销声匿迹的今天,昂热更需要避开混血种的因果。
火山即将喷发,请大家及时避难,昂热消防员正在赶往现场。
“你还是这样地喜欢自说自话啊,就像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眼前一样,昂热先生。”
“哪怕是上帝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该对思想已经解放的信徒趾高气昂的发号施令,你又凭什么指望我听从你的临终请求,昂热!”
“明明早就清楚大家并非同属一个世界的人,你非要闯进平凡的世界,我也沉溺在神秘带来的引力里,情难自已地相遇相识,又明白其间鸿沟天堑不可逾越。”
“我们的相遇就像是调味剂一样,不过是锦上添花,它没办法成为生活的主菜,也扮演不了彼此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却又让人不想再回到乏味的生活。”
“当然,也许这一切只是对我而言。”骤雨将歇,没有雨声的夜听起来是这样落寞。
“你只剩这样的筹码了吗,落魄的昂热先生?商人逐利,可不会做些没用的事,就算是保护小动物这样的善心,也不过是担心哪一天派得上用场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灭绝了。”
声音里的冷意,掩盖了雪下的生机。
“我们故事留下的遗憾自然是不可挽回,但你不妨选择见证新生的可能。”昂热默默地听完了夫人的话,不怒不恼,循循善诱,昂热流氓之下的内核还得是绅士。
“你是说,前来的孩子们的可能。”
“嗯,对,他们的故事可要远比我们的精彩。”昂热笑得慷慨。
“不过你只能见证他们在英国的故事,你要想好,我的学生们可不是供你观想的剧目。”
说完,昂热便随光影而去,只在原先之处投影了一处地址。
徒留罗斯夫人楞在原地若有所思。
她吩咐助理查了一下地址,只发现是一个私人的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