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棠跟着曹玥玥一迈进朝阳宫的寝殿，门就被沉沉关上了。

“嘭”的一声

粗暴又凶悍！

尽管这声音早已成为梦魇，可苏青棠还是止不住害怕发抖，她知道母亲这是气得狠了。

她像从前一样，母亲一生气就跪在地上，但这次，她没有像从前一样开口认错。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不能选一个喜欢的人嫁了？

这是第一次，她生出一种想要牢牢抓住某种东西的欲望来，“母后，为什么，苏云浅就嫁得？我就嫁不得？我比苏云浅差在哪里？母后，你告诉我！”

曹玥玥转过身来，俯视着脚下的女儿。

这女儿小时候多听自己的话，越长大，越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了。

看女儿痛苦的模样，她心里也不好受，过了半晌，她叹了口气，斟酌着道，“你长大了，当知道，身为皇家子女，许多事情半点不由人，尤其是婚姻，更是半点做不得主，有很多事情，母后不方便告诉你，但母后可以提醒你，你父皇看似对司空衍恩宠无限，实则容不下他，早早晚晚，他都会想办法除了他的。”

“好，我不嫁他，”苏青棠：“但......母后，我也不想给李一鸣。”

“好，我答应你。”

“还有，我想出宫，立府自住。”

“好，我也答应你。”

......

青棠走后，德福便进来伺候，担忧道，“娘娘，可那李公子，是圣上开口指给二公主殿下的，娘娘这样，怕是会惹圣上不开心啊！”

曹玥玥冷哼一声，“他不开心，本宫还不开心呢！就因为怕我的青棠找个有实力的世家，同我曹家结盟，更添羽翼，就随便打发一个无权无势的男子给我的青棠，无权无势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不求上进的纨绔，败家子！”

德福垂下头沉默，他找不出话来安慰。

崇怀帝忌惮曹家已久。

从前还只是暗里藏刀，现在都不顾着情分摆到明面上来了。

“本宫的女儿，是大汤国最尊贵的嫡公主，她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从前她还能与那个人虚与委蛇，可现在这个人明晃晃的欺到自己最珍视的宝贝身上，她做不到吞声忍气了。

德福知道她这是做好了与圣上决裂的准备，拱了拱手，“娘娘想要怎么做，尽管去做，德福全力支持。”

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人，鬓边生满白发，曹玥玥不由得动容，握了握德福的臂膀，哑声道，“德福啊，这么多年，幸苦你了！”

德福擦掉眼角老泪，哽咽道，“奴才不辛苦，奴才能伺候娘娘，是老天赏的恩赐。”

……

四日后，礼部就把苏云浅同司空衍的婚期定了下来——四月十日。

连一个月的时间都剩不到。

这个皇帝是有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