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降临,此时的西矿场外面已少了许多人,驻守在此的官兵也少了大半。
载着梅府众人的马车在夜色的遮掩下,悄悄地从小路进入了矿场。随后,从车上下来几人,警惕地环顾四周后,便一头钻进了矿洞之中。
只见狭小的石室内,摆放着两个巨大的铁笼,每个铁笼里都关着十来个人,阿满也在其中,和其他人一样,都处于昏迷状态。
在铁笼前方,站着那位体态肥胖的中年人,在其身旁是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年,二人正是梅家家主梅承先及其儿子梅笙。而在二人前方的石台上,那名黑袍道人正盘坐其上。
“仙人,您请看,人都已抓齐,外面我也派人守住了,只是如此大事,怕是瞒不了多久。”梅承先声音颤抖着说道。
“若不是我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也不必如此急切。”黑袍道人声音沙哑道,“不过待我恢复之后,解决此事易如反掌。”
听了这话,梅承先紧绷的脸稍微松弛了一些,接着说道:“仙人,犬子的病可有医治之法?”
黑袍道人用余光瞥了几眼站在一旁的梅笙,“放心,你儿子不过是后天形成的阻脉罢了,待我恢复之后,将其打通不过是小菜一碟。”
“那就多谢仙人了。若无事,我等便不在此打扰仙人了。”梅承先拉着儿子向那黑袍道人鞠了一躬,便从一旁的矿道离开了。
待二人离去后,那黑袍道人从石台上跳下,黑洞洞的双眼扫视着铁笼中昏迷的众人。
“可惜我的炼血炉已毁,不然就这些人,我一日便可全部炼成,”黑袍道人叹息道,“不过当下也只能逐个来了。”
随后,黑袍道人打开铁笼,从里面拎起一个健壮的汉子,将其平放在布满阵法刻痕的石台上。接着又从袖中拿出一把黑色匕首,在那健壮汉子的手腕、脚腕、脖颈处都划开一道伤口,待那鲜红的血液将阵法全部染红后,黑袍道人开始口中念念有词,念起晦涩难懂的法诀。
顿时,阵法中的血液沿着刻痕迅速流动起来,并流到了石台下的小铜鼎中。见状,黑袍道人忙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纸,念动法诀后将其扔到铜鼎之下,瞬间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许久之后,火焰渐渐熄灭,鼎中静静地躺着一粒红色小丸,而先前石台上的健壮汉子,此刻却已然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黑袍道人看了那红丸一眼,伸手将其取出后放入口中,随即又一脸鄙夷地说道:“凡夫俗子,炼出的血丹如此低劣。”
随后,黑袍道人将那干瘪的尸体扔到一旁,又从铁笼中抓起一名健壮汉子,再次炼制起血丹。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幽深的巷口传来,只见一辆马车在梅府门口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人,正是梅家父子。
“爹,我们这么做真的正确吗?”梅笙问道。
“孩子,在我看来,对错的界限在于所做之事对自己是否有益。那人能治好你的病,对我有益,对你也有益,那我便认为是正确的。”梅承先说道,“至于什么是错误的,就让其他人去定义吧。”
看着梅笙那紧皱的眉头,梅承先没有再多作解释,长叹一口气后说道:“不说了,夜里寒冷,先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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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做好充分准备的陆云生已来到西矿场的外面。正如自己所料,驻守在此的大部分官兵都已撤离,剩下的几个也已哈欠连天,昏昏欲睡。
趁着几名官兵打瞌睡的时机,陆云生轻而易举地潜入了矿洞。
“果然没有坍塌,看来是有人在刻意隐瞒着某些事情。”
陆云生在矿道中抹黑走了一段路程后,前方拐角处隐隐约约透露出些许光亮,并且他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
陆云生皱了皱眉,放慢放轻脚步,继续向前走去。随着光亮越来越强,血腥味也愈发浓烈。最后,陆云生来到了一个石室。
“嗯?你是何人?”
一道阴寒的声音传来。陆云生循声望去,只见一黑袍道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在审视猎物一般,而在他的身后,凌乱地躺着几具干瘪的尸体。
陆云生瞳孔猛地收缩,心脏急速跳动。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道人见状,冷笑一声,随即朝着陆云生拍出一掌。
陆云生连忙向一旁躲闪,不过背上还是被那黑袍道人用手划出了几道伤口。陆云生用手摸了摸,感觉到有少量血液流出。
“哼哼,倒还有些本事。”黑袍道人不屑道,随后又用舌头舔了舔手上残留的血液。
突然,黑袍道人双眼圆睁,浑身不住地颤抖,进而发出癫狂的笑声,“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生命力如此强盛的血液,若将你炼制成血丹,足以抵得上数百人的性命。”
“看来今日你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