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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吗?”

“是的感受到了,但我还是觉得与你仍有距离,每一次的心跳都好像是拼了命才从遥远之处传来的。”

安叹了口气,又用手拨开我额前的头发,仔细梳理,一边摆弄一边说着:“没什么可在意的,这并不重要。”

“那你觉得可是有更重要的东西存在于我们之间吗?”我想了想,这样问道。

“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不是恋人吗?”

“喏,你好好的听我讲。”安抿了抿嘴唇,轻柔细语:“是非与否,并不重要。正如我所讲,我就在这里。真要深究,那现在的我是虚无的,是不存在的,你感受到的是另一个我,与此刻的我不同,她留在过去,而我则存于此。”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我无法理解。

“唔……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有这种感觉,说来也是你的话让我确定她的存在。”

“她的存在?”

“是的,她的存在,就好像一个人被分成两个人,双方的联系若隐若现,在分开的那一刻就很难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只是有模糊的印象罢了。”

那一天的话令我想了很久,想到头脑胀痛也想不通。与其说两个人,过去与未来云云,倒不如抓住此刻此时重要,起码我是这样想得。

但,这终究只是我的想法,人与人无法感同身受。贴切的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感同身受,个体与个体之间,存在着无数难以细究的微小错缝,理解情绪,也不代表就能体会那一刻的她。

过去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抓住现在更好的了,这也许是唯一的路。

夜晚,安睡在一旁,气息均匀,我看着她,想着过去的事。

在不被悲伤笼罩的时候,深沉的海浪从遥远遥远之处推到无人的海边,我们就在那里站着,望着夜幕下的海平面。

像是回放机,一幕幕画面犹在眼前,不知道闪了多少次,最后定格在一刻:一个少年站在浪花中,看着少女弯腰掬起一捧海水欢快笑着……

寂静的夜里,昏暗沉沉压下,习习波浪顺着月光轻轻拍打足跟与腿弯,凉风吹动裙边,荡碎缕缕轻吟。

少女扮作成熟稳重的模样略显滑稽,压低嗓音讲着些听不清的话,那所有被拍碎的流音都滴滴坠落,沿着发梢、脖颈、胸脯溶于无形。

或许是太出神,又或许是太安静,没发觉一双手已轻巧贴在后背,将浮着些许白沫的浪花惊去,连带着海浪也缓缓褪去,目光所及是这个房间里的黑暗。

“在想些什么?”

我微微张开嘴唇,随后又闭上,复归无言,该说些什么?脑海里空空如也。

我听到一声叹息,那双手随后开始慢慢游走,最后解开我的衣服。

后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具光滑的胴体贴靠上来,将周遭的冷气驱散。

那双手牵引我的手,伸向背后。恍惚中觉得自己势必随波逐流,顺从于此。

“请爱我吧……”安靠着我低低呢喃,声音若隐若现。

一直以来,安对我的感觉若即若离,难以捉摸。毫不疑问我对她的感情,但仍旧像蛛丝一般,仿佛稍不留意就要消失不见。

当她握住我那件东西,手指轻轻拢动的时候,又好像有了人的血肉与温度,不单单是身体上的温度,心也一样有了温度。是立体的,可触摸的,能让冰冷的石头也察觉得到的。

在她的身上我察觉到了爱,手指摇动我的身心,不再回避和逃离。

我情不自禁扭头,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用嘴唇堵住。我看着她,在黑夜中她的眼睛也依旧分明可见。

安以微小的幅度摇了摇头,见状我不再多说,闭起了双目,不抵抗那股暗流,任由其将我冲上岸,不思虑未来如何。

那温度已将我唤醒,我所能做的就是顺着她把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疏导出去。

没来由的,安的形象与潮水翩然而至,汹涌的将我带到奇妙的地带,除了她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五月的春光、从辞职来此地的经历、斑斓的晚霞、小巷的猫等等,全部被这热烈的潮水冲散溶解。

我抱住她,抚摸上下,感受活生生的安在我的左右。现在的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儿,肌肤光滑,曲线玲珑,热乎乎的身体就在怀中。

毫不疑问,我喜欢她。想和她靠近,想和她纠缠,想分开下肢,一路冲进那温暖湿润的缝隙,渴求彼此最赤祼的温存。

这并不是一种罪恶,是在相互诉说,通由两具并不完美的身体紧密接触传达意义,似能分担埋藏心底已久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