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算是叶安年老先生已经不在,可大梁朝单说像你逸表弟这样的受教于叶老先生门下的小官便已不胜枚举,又遑论更高位置的那些正经科举出身的官员。
只是,如今看你将那一船的王公贵族家的小主子邀请同行——
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可否跟姨母说清楚?
这些年三个孩子在叶家老宅住着,到底没有正经长辈,叶氏一族对这三个孩子已经隐隐有了敷衍,镛老王爷已经在十几年前就和叶老太太这位庶女高调断亲,虽然年代久远,但只要提起,京城中人没有不知道的。
更何况,镛老王爷家也就在摄政王还在的时候有些风头,如今家中那唯一的儿子在闲职修书没有建树。
你若是想走这一步,怕是不成。”
林徵笛等了片刻,见顾方追缄默不出声,无奈喟叹一声,将顾方追手上的药端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招手让顾方追出去。
……
到底是亲生的母子俩,话说开了,自然就没有矛盾。
一直到下船,顾云笙和顾云舒才终于放下心来一左一右扶着林徵笛进了最近的客栈。
后边顾欢颐也是领着顾方莹进来,疲懒的面上一派终于落地的放松。
所有人刚坐上大堂的桌子边,就见外头一个穿着粗布衣的中年汉子奔进来,目光很快逡巡,最后定格在林徵笛和顾欢颐所在的方向,惊喜又如释重负地大喊着就奔了过来:
“老夫人!奴才问老夫人安!奴才问姑奶奶安!老夫人您可算是到了!奴才已经在这儿等了两日时间,算着就是今日该到了!”
林徵笛眯着眼仔细认了一下,这才在身边老嬷嬷的提醒下记起来这奴才的身份:
“树成?你怎么在这儿?”
“奴才是跟着老爷来的杭城,半月前老爷便已抵达会稽,到任祭祀见完僚属之后便来了杭城交接,奴才就跟着一起来了,想着老夫人这些日子就该到了,老爷便遣了小的在这儿候着,只等迎接老夫人回去会稽呢!”
“这么说,父亲如今也在杭城?”
“娘!你听见了吧!爹爹就在这儿!嫣儿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了!”
顾云朗的声音陡然高昂,后面还跟着顾云嫣的惊喜声,引得众人全都看了过来。
顾树成闻声看过来,先见到站在在林徵笛身边的顾云笙和顾云舒,单从眉眼之间与先夫人面容相似就能认出来,又看向说话的两个,说话之后兴奋地依偎在孔姨娘身边,更是一眼就知道身份。
倒是没见到大哥儿。
孔优?是大小跟在叶溪云身边侍候长大的,与同样跟着顾方逸的顾树成很是熟悉,这会儿见到老熟人,又有即将见到顾方逸的喜悦,见顾树成看过来,便有意走上前寒暄。
顾树成脸上的笑容一直没落下过:
“回二哥儿,老爷如今确实就在杭城,今日刺史府上宴饮,老爷晌午就去了,不过奴才已经派人去告知老爷,想来此时老爷就在来的路上。”
说完顾树成看向林徵笛:
“老夫人,老爷在内城的满玉楼租了一层楼,就等着老夫人来了好歇歇脚,老夫人不如随小的先去满玉楼好好歇一歇,明日整顿好再出发回去会稽?”
顾云笙和顾云舒从进门起就看着顾树成——
面相老实,眼睛里却透漏出经年历事的精明劲儿,话风圆润,再多看不出来什么,却也不似个简单的。
林徵笛应允下来,等到队伍再次行动起来,又派人去通知还在码头陪着“京城代表队”的顾方追和顾云昭顾方逑顾方遇四个。。
顾树成这会儿才知道,常年在豫州的顾二爷也回来了,还邀了京城的一大堆贵人,惊愕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才着急忙慌地往外走。
这可真是翻了天了,如今老爷还憋屈地在陪着那位何刺史,这要是知道了有这些贵人即将到府上做客,还用得着求那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刺史?
怕是角色都得调换过来!
二爷还真是回来的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