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了。
虽然梦在睁开眼的瞬间就消失了,但那重影像温暖的光一样依然存在。
比约恩被既视感的感觉迷住了,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如今,不再陌生的天花板最先进入视野。
“我正要叫醒你,你刚好醒了。”
喘息间,意外的声音传来。是艾尔娜。
比约恩转过紧锁的目光,望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的艾尔娜。显然是确认了离开的背影后睡着了,艾尔娜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个位置。
“请吃饭。”
和他对视的艾尔娜一丝不苟地跟他说话。
“你要谈恋爱?”
“不是.”
“那我就让你走。”
比约恩坐了起来,发出深深的叹息。
吃了药,睡得很沉,虽然烧退了一点,但身体还是很沉。就算不照镜子也能猜到他的处境有多糟糕。
“请吃饭。”
艾尔娜重复着同样的话,就像一个什么也没听见的人。
“留下吧。”
“不要。”
回答果断的艾尔娜放下手帕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这个样子的比约恩,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擦干净了。低沉的骂声夹杂着炽热的呼吸流出来。
“你说你连恋爱都不给我谈,为什么要这样?”
比约恩望着艾尔娜,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手里拿着一个装着汤和白面包的托盘。
“我也会随心所欲。”
“什么?”
“你也是随心所欲。”
淡然回应的艾尔娜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在了床的一边。
“请吃饭。”
艾尔娜用更加坚决的语气重复着同样的话。
比约恩望着变成墙的鹿,发出的叹息悄悄地渗入了静寂之中。
当收拾好空餐具的女仆走了出去后,卧室又静了下来。
达到目的的艾尔娜这才离开了床边。走近窗边,拉开窗帘,夕阳的光芒倾泻进来。
比约恩深深地靠在靠垫上,望着妻子被染成玫瑰色的背影。没有面对视线,心里才踏实。
面对原形毕露的对手,心情相当尴尬。因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所以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到底要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这段感情。
艾尔娜凝视着日落的天空良久,她的目光缓缓地朝下,在某一点停住了。即使不看也能知道那是哪里。
比约恩悄悄地下了床,穿上长袍。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刺痛,但还没到行动困难的程度。
“休息吧。”
艾尔娜看到他走到窗前,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比约恩微微一笑,靠在窗台上。
“这种程度应该不会给您办理遗产继承,您放心吧。”
与轻松开玩笑的语气不同,他从窗户下往下看,眼神深邃而沉寂。
一脸疑惑,但艾尔娜不再强权。两人站在窗的这头和那头俯视着花园,从他们中间映照出的晚霞越来越红。
“艾尔娜。”
当三个染着玫瑰色的雪人沉入黑暗中时,比约恩低声低语着这个名字。艾尔娜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里没有再流泪了,泛着淡淡的光。
找不到合适的马的比约恩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双眼睛。艾尔娜也淡然地接受了他的目光。最终,首先避开视线的是比约恩。
这真是一种可笑的感觉。一定是脱光的感觉。没有,即使是在光着身子做各种事情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感觉,所以用这种比喻也不恰当。
“休息吧。”
艾尔娜再次重复同样的命令,为比约恩的思绪画上了句号。
“来吧。”
夜幕渐浓,房间里清晰的灯光照亮了以笔挺姿势站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艾尔娜。
比约恩无奈地叹了口气,乖乖地跟着他的命向床走去。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裸露的。
他现在可以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