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让开！来吧！“

他下了严厉的命令，挡在王子前面的人都退缩了。好不容易喘口气的卡森市长几度叩头谢罪后，把王子领进指挥总部。

“对不起。不然的话，现在刚听说毕殿下登上了事故列车……”

“获救人员名单。在哪里？”

王子说：“连最起码的正式都没有心思。”

卡森市长尴尬地瞟了他的秘书一眼。他也脸色阴沉，显然还没有什么成果。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对王子的命令视而不见。他带着绝望的心情拿出了从秘书那里递过来的名单。王子抢走了它。

他翻开名单，指挥总部顿时鸦雀无声。只有粗糙的翻纸声，尖锐的寂静。

获救者。伤者。死者。

没有一个格子里有艾尔娜的名字。几经反复确认，也是如此。在比约恩静静地看着虚空的眼眸中，绝望、宽慰和恐惧杂乱地交织在一起。

比约恩用僵硬的手把名单还给他，他走出营房，望着出事的现场。被塌方山坡吞噬的尾栏，被塌方的泥土和岩石掩埋，连形体都难辨。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把人活埋了。

比约恩努力地回避那里，转移视线。其他扭曲、翻车的车厢也同样惨不忍睹。

“哇，你先进去吧。”

虽然随后赶来的市长暗示劝告，但比约恩还是按兵不动，凝视着地狱般的风景。随着凉风传来寻找亲人的人们的哭声和被救出的伤员的惨叫声。有时会出现用白色布料覆盖的担架，可能是运送死者的担架。

转眼夜幕降临，短暂停歇的雪又飘起来了。救援队点亮的微弱灯光似乎微弱得离谱，无法与这个可怕的夜晚对抗。

“王子。”

比约恩顺着那低声呼唤自己的声音，缓缓地把目光移开。一个撑伞的侍从用忧虑的目光望着他。比约恩这才注意到，无数的人围着自己，好像在受罚。

比约恩咽着口水，转身走进营房。每迈出一步，艾尔娜都浮现在脑海中。

在巴登街分手的那天，艾尔娜盛装打扮，却一直陪着他，直到再也看不到载着他的马车。随风飘扬的棕色柔软头发和裙摆好像是那个女人送的问候，很难轻易转移视线。

回到施韦林以后，罗多比约恩时常想起在伯福德度过的日子。一起看着雪人融化的那个玫瑰色的傍晚和艾尔娜。把那个女人的双眼充满的瞬间，我的心深深地，安静地。

那感情的名字，就像静静地落在心底的某个深处，无限温暖的雪，比约恩现在似乎知道了。所以我想我可以告诉你。望着那美丽的蓝眼睛。即使有几次，也不会再犹豫了。

吞了那匹马的比约恩，目光又转向营房的门口。该死的雪花越来越大了。恐怕今晚很难。这些压低声音快速交流的故事，就像雷声一样响彻耳边。

艾尔娜。

每次回想这个名字时，我都逐渐上气不接下气。

在灰蒙蒙的光晕中，可以看到艾尔娜。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在变成地狱的列车一角，流着血倒在地上的艾尔娜。在寒冷中颤抖着哭泣的艾尔娜。比约恩，呼唤着他，说不定还在茫然地等待着不来的他。

艾尔娜，我的雨。我的艾尔娜。

比约恩喘着粗气，好像被掐住了喉咙，冲动地起身向营房外走去。然后在雪地里，靠着微弱的灯光，开始奔向正在进行缓慢救援的火车。背后传来惊愕挽留的声音，但比约恩并没有停止。

我知道耐心等待是最好的选择。像这样情绪化和轻率的行为是不对的。救援队都没办法的事，他不可能办到。

但艾尔娜在那儿。

这一个原因抹去了其他所有的想法。哪怕是毫无意义的挣扎。如果你静静地等待，你会在这个夜晚过去之前疯掉的。

“这样不行！”

惊慌失措的救援人员挡住了他驶向变形的火车。但是比约恩像个什么也没听见的人一样往前走。

比约恩停顿了一下，仔细地观察火车，走到与机舱相连的第一节车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爬到那辆倒下的火车上。他握着救援队带来的铁条。

“王子！”

跟在后面的人发出尖叫的同时，响起了“铿锵”、“冰冻的玻璃窗破碎的声音”。

比约恩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那扇被他亲手砸碎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