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醒来的孩子的哭声回荡在寂静的棚子里。
正在火苗减弱的火炉里放柴火的艾尔娜吓了一跳,站了起来。缠着绷带的手臂和腰部出现的尖锐疼痛,没过多久就平息了。
安静地咽下呻吟的艾尔娜赶紧走向哭泣的孩子。抚摸小心翼翼抱起的孩子的手比刚开始熟练多了。
“现在休息吧,小姐。我会照顾她的。“
一位中年妇人看着其他哼哼唧唧的病人,投来了充满忧虑的目光。艾尔娜微微摇了摇头,笑了笑。
“你妻子比我更辛苦。”
“我没有受伤的地方,但姑娘自己身体也不健全,很担心。”
“我也没受重伤,没事。”
“我希望今天能把他们送到医院。”
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又回到了自己照顾的老太太身边。
艾尔娜通过用力眨眼来消除疲劳和夹杂的困倦。怀里的孩子停止了哭泣,吹动棚子的风声更加清晰。噪音使我想起了那次可怕的事故。
艾尔娜和丽莎互相拥抱,在倒下的火车上翻滚。在全身破碎般的疼痛中失去知觉的艾尔娜再次睁开眼睛时,翻车的火车横躺在地上。有碎玻璃窗的墙变成了天花板。
了解了发生的事情后,艾尔娜带领还没有清醒过来的丽莎走出了火车。因为他们被挤到了靠近车厢和车厢之间通道的地方。我记不清是怎么扶起比自己大的丽莎的。必须尽快从那个危险的地方走出来的想法,在那一刻打动了艾尔娜。
又一次泥石流发生在刚把丽莎压在铁轨斜坡下的时候。世界崩塌般的声响和弥漫的尘土扑向艾尔娜的后背,艾尔娜把丽莎围住了。许久才抬头望见火车,形象更加惨烈。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的乘客们都哭了起来。
从那以后,脑子就懵了,只是一动再动。
开始传来伤员们呼救的哭声和尖叫声,艾尔娜和其他乘客一起奔向列车。健壮的男人在泥石流的废墟间救出幸存者,妇女们就把病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其间,丽莎醒了。虽然摔断了一条腿,但所幸不是重伤。
“妃殿下。”
又让睡着的孩子躺下,转身,传来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丽莎的声音。艾尔娜把抚摸着刺痛的胳膊的手急忙藏在背后。
“难道你一觉都没睡吗?”
“不。我睡着了。我刚醒了。“
艾尔娜面带微笑地走到丽莎身边。只是短暂地合了个眼是事实,所以算不上说谎。
艾尔娜观察完丽莎的腿部情况后,翻出装有救助品的箱子,带来了水桶和巧克力。丽莎抽泣着接过它。
“对不起,妃殿下。这是我应该守护的……”
“你已经保护你了。不惜替我受伤。“
“没有道理。反而是因为非遗传承,我才活了下来。”
“那你们就互相保护了。”
艾尔娜高兴地笑了,丽莎一下子哭了起来。
艾尔娜伸出双臂,拥抱了屏息而泣的丽莎。没关系。这句悄声说了几次的话,更像是对自己的咒语。
获知事故消息的救援队赶到后,情况也没有轻易好转。伤者众多,而将他们送往医院的交通和人力却严重不足。在这种情况下,最好是先确定病情危重的患者的优先顺序,再进行转送。
艾尔娜和丽莎被送到临时营房,里面聚集了一些妇女和儿童,伤势相对轻伤。虽然提供了应急药品和粮食,但仅此而已。双方只能互相帮助。
没关系。
丽莎冷静下来后,艾尔娜又重复了一遍咒语。
原本缺少名字的名单也更正了,还了解了大致的转移计划。最迟今天之内,在帐篷里等候的病人也可以去医院,所以只要坚持到那时就行了。
我是说,没关系。
艾尔娜站了起来,用力握住颤抖的手。
首先,我要多拿些木柴,给丽莎换绷带,当她离开这里时,我要第一时间联系她的家人。
正努力理清要做的事情的优先顺序的艾尔娜,忽然茫然地望着营房的入口处。家人。就在这个词提醒的脸隐约浮现的瞬间,另一个从睡梦中惊醒的孩子哭了起来。
艾尔娜反射性地转过身去,站在那里。
转过堆放救援设备和物资的拐角处,开始看到一个营房,聚集着等待转移的救援人员。
比约恩停顿了一下,站在那里,望着飞雪那边微弱的灯光。因为忙得不可开交,到脖子上的气变成热气涌出来。
艾尔娜安然无恙。
一个麻木的头脑终于明白了。
那灯光里有安然无恙的艾尔娜。
想到那里,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双腿就先动了起来。虽然已经被逼到极限的身体摇摇欲坠,但比约恩只看着那灯光奔跑。
求你了。
干涸的嘴唇能说的只有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