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楼的门紧锁,楼里好像除了韩艳再没有第二个人。
楚云台不在紧锁的大门口,他先在正站在冷香楼顶,站在屋檐角的最后一片青瓦上。
他还是有些犹疑,对天罪古剑的求知欲和韩艳不知缘由的邀请相纠结,让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赴约。
窗边的女人突然开口道:“楚大侠是否已经来了?”
楚云台苦笑道:“是。”
韩艳媚笑道:“久闻楚大侠轻功绝世,想必也不用奴家给您开门了。”
楚云台问道:“韩艳夫人是想让我自己上去?”
韩艳推开窗说道:“正是。”
话刚说完,她却怔了一下,因为在冷香楼下并没有楚云台的身影。
那里当然不会有楚云台的身影,因为楚云台本就在她的头顶。
韩艳皱眉道:“楚大侠您在哪里?”
推开的雕床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一个洁白无瑕的身影已经站在窗边。
楚云台笑道:“韩艳夫人,我在这里。”
韩艳眼波流转,露出一抹甜的有些发腻的笑容:“楚大侠的轻功果然超尘,请进。”
楚云台的人,岂非已经从窗户中闪进房间?
油灯似乎更加昏暗,映照着韩艳雪白的面庞似乎要流出蜜来,她就静静地望着楚云台,一句话也不说。
可她的眼睛却像是会说话。
楚云台有些发毛,赶紧问道:“韩艳夫人今夜找我,有何贵干。”
韩艳嘤咛一声,扭动着身体说道:“别这么叫奴家,显得太生疏了。”
她扭动的时候,腰肢像是春风中的细柳,正确来说是粉红的细柳
,娇艳无比。
楚云台尴尬地笑道:“那我就跟着韩元叫您姑姑了。”
韩艳道:“为什么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
楚云台的冷汗都快要流下来,这下他似乎知道韩艳叫他来是为了什么。
韩艳却甩了甩手,笑道:“不逗你了,万一给你吓跑了,谁来与我品评名剑呢!”
楚云台点了点头,但仍不敢说话。
韩艳问道:“楚大侠是否能给我看一眼你的剑?”
楚云台思虑片刻,却还是把梧桐雨递给了韩艳。
铮的一声,宝剑出鞘,温润的剑光在油灯旁更显得神秘。
韩艳笑道:“梧桐雨?”
楚云台道:“确实是梧桐雨。”
韩艳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媚笑,她吃吃地说道:“果然是一柄好剑,但却不是楚大侠身上最好的剑。”
楚云台眉头微皱,不解地望向韩艳。
韩艳解释道:“以我所见,梧桐雨虽好,却远不及楚大侠。”
楚云台展颜道:“原来夫人把我也看做是一柄剑。”
韩艳道:“当然,你可是一柄可怕的剑,英俊的可怕!”
楚云台又尴尬地笑了起来。
楚云台当然是一柄剑,当然是一柄可怕的剑,当然也不只是英俊的可怕。
韩艳又问道:“听说楚大侠在找一柄剑?”
楚云台眼眸终于闪亮起来,他激动地回答道:“我确实在找一柄剑,古剑。”
韩艳笑道:“楚大侠看我是否也是一柄剑?”
她有补充道:“一柄可怕的剑,美的可怕?”
楚云台苦笑道:“可夫人却并不是古剑,夫人年轻的很。”
韩艳笑道:“哈哈,楚大侠不必给我这个老女人面子。”
楚云台道:“夫人若老,那天底下便都是老头儿老太太了。”
韩艳道:“楚大侠如此夸我,我若不有所表示,那也太不识抬举了。”
说着,韩艳站了起来,她就连站起来的动作都是那么有诱惑力。
楚云台站起来得比她更快,这短短的交谈中,没有一时不感到心慌,更何况韩艳突然站起。
韩艳道:“别紧张,我是要给你看一柄剑,古剑!”
楚云台如遭雷劈,全身的神经好像都在震颤,他没想到韩艳手中真的有一柄古剑。
她所说的古剑,是否是天罪?
韩艳扭动着腰肢走到纱帐之后,楚云台的心也被牵动到了纱帐之后,他这一生似乎都没有如此期待过。
韩艳娇媚的声音传来,她问道:“楚大侠,你不是要看剑吗?”
楚云台的身影一虚,他几乎是已最快的速度闪到了纱帐之后,随即他就看到了这一生都不会忘怀的景象。
韩艳手中并没有古剑,没有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时,手中还会有剑!
她说得剑,竟从来都是她自己。
韩艳道:“楚大侠,您要的是否是这柄剑?”
如果说韩艳真的是一柄剑,那一定是一柄软剑,她躺在床上的时候,简直像一条色彩艳丽的毒蛇。
然后她就真的像蛇一样扭动起来,在她扭动起来的时候,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一点点呈现在楚云台面前。
韩艳实在是一个绝美的女人,不光面容绝美,她的身体更挑不出一点瑕疵。
她也确实是一柄剑,一柄专斩凡夫的毒剑。
似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抵住她的诱惑。
可楚云台却是一个例外,他不是凡夫,而是一个剑客,轻功超绝的剑客。
他的轻功似乎能躲过所有的剑,当然也包括这柄毒剑。
所以他的人已经不在房间中。
韩艳看着被楚云台撞开的窗口,笑道:“走的太着急了,你真的应该试试我这柄剑是否趁手再走的。”
天上的月亮似乎更近,因为楚云台沐浴在这月光下已经冷的有些发抖。
他向来是不怕冷的,一个从小苦练轻功,时常站在高出的人,大多能抵御寒冷。
但他的一身冷汗很难让他再抵御寒冷。
突然,有一对人手持火把正在傲寒山庄中奔跑着,似乎是在追寻什么东西。
楚云台心中一阵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丝毫不亚于见到韩艳裸体之后的惊慌。
天空中,一道白影从月影下划过,划向听梅轩。
听梅轩前,已经有了一对明火执仗的人正等着楚云台。
天池大侠白人久也在等着他。
楚云台见众人一脸凝重,便问道:“白大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人久瞪着楚云台的眼睛,恨恨地说道:“渊冰不见了!”
楚云台大惊,渊冰作为傲寒山庄的传承至宝,就连庄主韩蒨也不会随便动用,怎会突然不见。
他皱眉问道:“不见了?那它会去哪里?”
白人久冷笑道:“那就要问楚少侠了!”
楚云台不解道:“问我?”
白人久道:“当然,不过我会先问你刚才去了哪里?”
楚云台怔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出刚刚去冷香楼观赏了韩艳的裸体吧。
白人久冷哼道:“说不出?那就拿下!”
十几个人手中的火把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剑,出鞘的剑!
十几把雪亮的剑锋瞬间刺向楚云台,不仅瞬间封住了楚云台出手的机会,更封住了他的所有退路。
可楚云台从不需要退路,一切的路在他看来都可以是退路。
就连死路也不例外!
他的身体就直直地冲眼前的利剑撞去,就在利剑马上要刺入他胸膛之时,利剑已经变成了断剑。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也就没人看清这些剑怎么会断掉。
就好像这几人手中本就是断剑。
楚云台已经不在死路上,他现在已有千万条路,不管是生路还是退路。
可他却没有踏上任何一条,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一地被削断的剑刃上。
白人久的剑也已出闪起剑光,几乎能和天上的月亮争辉的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