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米八吧？北方人？”方舒妈妈问。

“穿上鞋一米八一，脱了鞋一米七九。老家四川。”萧霖回答。

估计是萧霖用穿鞋脱鞋的方式准确表达身高，让方舒妈妈感觉有趣，她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走进餐厅，萧霖发现里面还有四位同胞面孔的人等着。

方舒介绍说是舅舅、舅妈和他们的两个孩子，这次是来美国度假。

萧霖客气地问候他们。

大家坐好，佣人们忙碌起来，纷纷把早已烹制好的饭菜端上桌来。

大家边吃边聊，方舒妈妈尤其开心，她问萧霖：“你也是毕业就留在美国吧？怎么从没见你到我们家来？”

“我毕业就回国了，一年后才来美国。”

“那在美国也快两年了。”

“是的，因为落魄，不敢登门来访。”

方舒呵呵直笑，说：“妈妈！你别听他胡说，华大的高材生哪有落魄的人。”

“就是！就是！一看你这气质，这面相，永远不会是落魄的人。”

“伯母过奖了，我不过是在这边暂时混口饭吃。”

闲谈中，萧霖得知方舒爸爸以前是国内某知名葡萄酒公司的董事长，他退职下来后，由他儿子，也就是方舒的哥哥经营公司业务。

萧霖这才理解方舒爸爸收藏葡萄酒的爱好，跟他一生的事业有关。

“家里人还好吧？”方舒妈妈问。

萧霖本想说“还好”，马马虎虎敷衍过去，但见方舒妈妈热情地探问，就说：“都好！都好！他们都退休了，在国内养老。”

“你要是接他们到美国来，一定带他们到这儿来看看。他们应该是跟我们一般大的岁数，我们在一起，能说上话。”方舒妈妈说。

萧霖连说感谢。

“你爸妈以前是干什么的？”方舒爸爸突然问。

“他爸爸是县高官，我没说错吧？”方舒说。

萧霖点头。

“从政的啊？估计走动起来不像我们这样方便了。”方舒爸爸说。

饭毕，方舒带着萧霖去客厅。

客厅宽敞明亮，目测有七八十平米。客厅靠近落地窗位置，摆放了钢琴。窗外的光通过钢琴金属漆面反射，在屋顶和墙上洒满波浪似的光纹。

“萧霖！你陪爸爸妈妈喝茶，我给你弹一首《友谊地久天长》。”

“好的！你受累了！”

“我勒个去！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是为你们提供服务一样。音乐让人心灵愉悦，我享受音乐。希望你们喜欢。”

方舒说完，便坐到钢琴前面，很快沉醉在音乐里。

萧霖看着方舒的侧影，静静地聆听她的演奏。

方舒爸爸志得意满的靠在沙发上，手指头合着音乐节奏轻轻点击座下的沙发。

方舒妈妈却饶有兴致地观察萧霖，一旦萧霖被音乐触动，露出微笑，她便也笑，并立即把目光投向女儿。

方舒演奏完，像是大剧院的演奏家一样，起身为三个听众鞠躬致意。

三人鼓掌。方舒坐到萧霖身边来，问他平时业余时间都干什么。

萧霖顿时慌张起来。自从来纽约后，为了安身立命，他不再有精神层面的追求，连书都很少看了，更不用说去剧院欣赏高雅的音乐表演。

“平时就健身，跑跑步，有时郊游，但更多的时间还是用来钻研工作上的事。”萧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