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璟辰阴了眸子:“不敢忘。”
“那将军可是觉得我很笨?笨到挺着肚子,也要冲在前面最危险的地方?”
“不是。”
歌舒云骥见余愿句句相逼,给旁边的云岚王使了个眼神,让其他人先下去了。
帐内,只有他们三人。
歌舒云骥道:“今早,安陆君同本王说的并无错,愿儿,你肚中已有了孩子,不能在回到那危险的地方了。”
余愿放下手中的杯盏,没有回话,只听歌舒云骥继续道。
“你的性子到真的像极了婉儿,那年她也是这般,违抗着你皇爷爷的命,不想嫁于自己不喜欢的男子,联姻。所以才出逃。”
“可命运就是这样,她离开了柘幽的那一刻开始时,也丢掉了自己的命,最终死在了冬阳城。”
余愿看着歌舒云骥那张几近要垂泪的老脸,顿时觉得好笑起来,她道:“舅父,可知,人这一生要做什么?”
歌舒云骥不解道:“什么?”
“有人生出来,就吃喝不愁,万人捧着,幸运一生。有的人为了追求真理,放弃享乐,错过很多幸福,也有的人,只想随性随心的过活,可转过身才发现,这比那些追求金银,追求幸福安康的日子,要难的多。”
“我母亲,想必就是第三种,她要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同后宅那些女人,这一辈子只靠男人活着,我虽然对我母亲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所有人都说我像她,我想,长的像只是一方面,更多方面是,这自由,是我们的共同点。”
“人从生出来时,就知道自己会死亡,那为何我们不快乐的自由的过好自己的一生呢?”
“舅父,您是王,愿儿知道,你并不能真的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所以当年,母亲出走,我想那也是您想做的事对吗?”
歌舒云骥看着余愿说的这些,他曾经好似也在歌舒云婉那里听到过,当时只觉得是大逆不道,但几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看着婉儿骑在马上,奔向黑暗之时,心中也有过一个声音,传来。
“你,果真和你母亲是一样的。”
“安陆君,我歌舒家的人,世代都生活在这草原之上,过惯了自由的生活,若我们自己想做的事,凭谁都是拦不住的。”
余愿弯过眉眼:“我就知道舅父一定知道我心中所想。”
歌舒云骥叹了一口气:“当安陆君丑话说在前面,若愿儿在雍都过的并不好,你要随时放她回来。”
“至于,你们雍都的内政,我柘幽,定会全力相帮,但你要知道,今日我帮的并不是你,而是我的愿儿。”
“至于,愿儿,你只需要平平安安的生活,生下孩子后,我就命人去接你回来。”
余愿笑着,跪在歌舒云骥的身前:“多谢舅父。”
歌舒云骥摇了摇头:“走吧,我这把老骨头,等着你回来。”
几日后,众人又回到了溢昌,为了余愿的肚子,几个人兵分两路,一边是陆路,与空青他们会合,一面是水路。陪着余愿养胎。
盛为早早的盼着,因为有探子来报,歌舒云骥认下了余愿,余愿是公主一事,在柘幽已经传遍了。
他没有再追,而是在溢昌等着。
肖璟辰见到他,竟然没吃惊,想必是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