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汇中是她过继的孩子,是个听话的孩子。
她悉心教导十八年,如今已经算是朝廷的探花郎。
这孩子一直是她的骄傲,可自从高中后,就总说事务繁忙,不怎么来看她。
算起来,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来看过她了。
忙外响起了脚步身,随后传来柳儿哽咽的声音,“大少爷,夫人被人欺负惨了,您可得给夫人做主啊!”
眨眼间,许汇中走到了跟前,姜琳絮挣扎着抓住他的手,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和许伦绪如出一辙的冰冷。
姜琳絮凭着最后一口气叮嘱。
“汇儿,母亲的体己、府库的钥匙、地契房契和铺子等都在箱子里,你一定要记住,侯府的侯府是你的,这些也都是母亲给你留的,谁都不能给,决不能便宜了他们。”
许汇中甩开她的手,嘴角露出讥讽,“母亲?事到如今你要死了,你还装慈爱给谁看?从我到这个府里的第一天起,你真的是想过当我的母亲吗?”
姜琳絮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冰冷的许汇中。
要不是许汇中当成亲生儿子对待,她怎么会一直鞭策着他读书,为他铺好前程,为他悉心谋划着后半生的一切。
“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了掌控侯府的棋子。从小到大,你都只要我读书,不许我出去玩。说是为我好,其实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
姜琳絮不敢置信,眼前的许汇中完全不是自己教导的那个恭顺温良的孩子。
“这些年我忍辱负重,没有一天不盼着你死。”说着间,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包白粉,倒入了面前的碗中,笑的一脸灿烂,
“母亲都差不多死了,我告诉母亲一件事。林乐柔的孩子是我杀的,要是让她平安生下孩子,这镇国侯府的位置,哪里轮得到我来坐?”
说着,捏着她的喉咙硬灌下去,毒药入喉,姜琳絮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许汇中满脸笑意的笑看着。
“母亲是商贾之女,这样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将来议亲也会拖累我,你教过我,做事手段要狠,才能闯出一片天来。既然母亲那么痛苦,我送你一程。看儿子如今,学的可好”
姜琳絮才知自己养的居然是一条毒蛇!
想到过往,她没日没夜地守在许汇中身边。
热了怕他中暑!
冷了怕他受寒!
出门在外,无不牵挂。
一餐一衣从不假人之手。
可是没想到她倾尽心血的孩子,居然一直盼着她死。
心脏好疼,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一般,她的毕生竟然被人如此的吸干剥尽,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可笑!
姜琳絮睁大着双眸,眼睛里都是无尽的不甘和怨恨。
狠狠的盯着许汇中的方向,吐出最后一口气,只是眼睛却始终不肯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