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京城里的风波实在太大,到哪都有人传唱这首好诗,渐渐的,就连皇宫里久居不出的贵人也全都知道了。
此时此刻,保和殿里久违的透出光亮,烛火通明。
坐在上位的大隋官家揉了揉眉心,将质地极好的宣纸平铺在案几之上,看着遒劲的字迹,轻声念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诗不长,只是短短二十字,可字里行间却透着十足底气,更有无鞘之剑的锐利,让人读来不由自心底生出一股豪气,气势夺人。
等到看完,大隋官家却是忽得笑出声:“宁相啊,这小子倒是不简单,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藏着的东西却是不少。”
下面立着的宁相眼睛眯成了缝,轻轻挥动扇子,皱起眉头回道:“的确如此,此人心思很重,面上倒是很难看出什么名头来。”
合上扇子,宁相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并且那场诗会上,他展露出的手段着实不凡,我到现在也没想出是哪家的传承。”
“竟连你也不知道,这倒是十足少见。”
听见一向见多识广的宁相也不清楚,大隋官家打趣道。
宁相摇头:“四洲地界何其广阔,便是一洲也大得惊人,各门各派的手段底蕴各不相同,我也只是了解部分罢了。”
大隋官家笑问:“前几日那道剑光来历可不简单,你可清楚?”
听见这话,宁相迟疑片刻:“若是我猜测没错的话,像是二十年前曾在朝中任过相,来自儒教声势滔天的那位读书人。”
那日牛鼻子老道当街对令狐惊出手,更是动用了道家本命珍宝,硬生生隔绝了天地,通过屏蔽五感强行拖住了他和令狐拙等人,可是这般,依然是被令狐惊那道剑光斩开,同时还重伤了老道,威力着实惊人。
宝剑无锋,反倒带着厚重的浩然正气,想来便是只有那位存在了。
大隋官家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抬头望向殿门方向,似是想起了往事,眸子深邃,而后长叹一声。
宁相也不接着开口,就静静地立在原地。
他自然知道官家和那位读书人的关系匪浅,在关键时刻也曾出手帮助一二,只是这世上不止有大隋,还有以儒释道三家立在潮头的诸子百家。
便是白玉京那般势大,也只能在那场千年少有的大争中缩着脑袋打太极。
烛火起伏,像是飞天而上的龙,不停摇曳。
一炷香后,大隋官家才逐渐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阶下的宁相,轻轻开口问道:“几年过去了,如今你可有把握踏入那个境界?”
宁相又一次摇头:“如今我底蕴不够,还是差些火候,只勉强迈出了一只脚,堪堪过了门槛,距离那般境界还有不短的路没走。”
大隋官家站起身,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地,他双手大开撑在桌上,面色不怒自威,凝重道:“若是龙气再增加五成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