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仅仅过去不足满月,可眼前的陈观却是已经这般态度,就像是一头幼虎,面对年长的猛兽第一次露出了獠牙,在宣示自己的威严。
想到这,官远艳语气不由沉重起来,开口说道:“不要忘记了在景国边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曾说过的话。
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要相互算计,更不要针锋相对。”
这话像是警告,又彷佛是好言相劝。
陈观听见后笑了,笑得意味深远,眼角弯弯,转身回了座上。
他眯起眼睛,平静问道:“可福地里面一点规矩也不讲,若是计划一旦失败,露了马脚,官家事后以要以雷霆手段清算又该怎么办?”
官远艳否认:“不会的,背后关乎的那位贵人地位特殊,只要不是铁证如山,有一丝狡辩的机会都能摆平这一切。”
“当真?”
“千真万确。”
陈观听后哑口无言。
半响,陈观又开口问道:“可否知道那位贵人到底是谁?”
这个与玉瓶山联系紧密,官远艳口中近乎无所不能的贵人,陈观对此很有兴趣。
这件事比他想象中要严酷太多,背后牵扯的人物也错综复杂。
若是能知道了是谁,心中多少会更有底气。
官远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陈观没有意外,只是未曾想到诸位贵人之间的矛盾如此剧烈,觊觎东宫的斗争,愈演愈烈已经到了刀剑相向的地步。
此次福地势力交错,不仅罕见的被佛家拿走了一个名额,如今大隋更是明里暗里分为了几方阵营,彼此已经伸出利爪相搏,不可谓不乱。
不过既然与玉瓶山交好的贵人有如此滔天手段,陈观自然是要讨要些好处才行,如果只是口头上无根无据的承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冒险,毕竟生命贵重,可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并且官远艳今日来当说客,无非是那位贵人看中了镇关王府背后的巨大能量,令狐家人脉极广,在福地之中与之交好的势力不少,占有天然优势。
陈观虽然只是假冒的令狐惊,可在没有与玉瓶山撕破脸皮之前,那提出的条件过分些也无伤大雅,本来就是双方都拿不上台面的事,再怎样都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陈观,我不管你是装模做样,还是真的出手对付唐王,记得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活下去。”
官远艳沉默了许久,低着脑袋突然开口,声若蚊蝇。
陈观仰头将杯中烈酒痛饮而下,清秀的脸上染上红晕,凝神看去,似乎瞧见了官远艳小女儿家家的作态,晕头转向间轻笑出声:“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