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军医并不认识何太傅,看到进来了一个陌生人,下意识警惕了起来。“我来见这个年轻人。”何太傅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军医慌忙行礼,而后退了出去。
季沉灵不能动弹,只是眼角瞥到一点腰牌的样式,好像是阳刻的一头老虎,但是他不通官场,不知道这头老虎象征多大的官职,只能喊个绝对不会错的称呼,“这位大人,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如您所见,我现在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就算您有什么交代,我也什么也干不了。”何太傅打量了一下季沉灵,只见他浑身裹着白色绷带,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双臂夹着木棍放在身体两侧,显然他说的伤势是夸大了的。
何太傅不以为意,这种小聪明他并不陌生,毕竟是皇子的老师,若是平时他自然是严厉批评,但眼前的人只是个平民,他并没有兴趣多说什么。“我是十五皇子的老师,你可以叫我何太傅。”何太傅知道季沉灵只是乡野村夫,对朝堂几乎一无所知,于是这样介绍自己。季沉灵果然肃然起敬。
“太傅大人,是十五皇子有什么吩咐吗?”季沉灵想起自己的命已经交给了十五皇子,不由得有些沉默。“是有点事。”何太傅拿出铁尺,季沉灵愕然,在自己不能动的时候给自己发了一把武器?
何太傅将铁尺放到季沉灵的手上,“握住它。”季沉灵的手掌是受伤最重的部位,他刚想说话,就被何太傅打断了:“想象你已经握住了它。”说罢,何太傅将季沉灵的手合拢。季沉灵痛呼出声:“太傅大人,疼!疼!”何太傅并不理会,眼见着铁尺没有变化,甚至将自身灵力强行输入季沉灵体内,引动他的灵力和鲜血去接触铁尺。
铁尺微微发光。季沉灵的鲜血和灵力在铁尺上混合,从铁尺尾部一点点流淌向前,分裂出数个分支,在铁尺上形成了闭环。“大人,您在做什么?!”军医突然闯了进来,显然他并没有离开,听到伤员的动静马上就进来查看情况。军医第一眼便看向床上的季沉灵,很快就看到他手上的绷带正在浸染鲜血,“大人,不可对伤员无礼!”军医色变,立马上前要阻止何太傅。何太傅皱眉,将铁尺收起,“你且给他止血,本官明日再来看他。”何太傅让过军医,转身就要离去。
“大人,你对伤员做了什么?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军医惊怒,一边抬起季沉灵正在渗血的右手,以灵力封住伤口,一边质问何太傅。何太傅神色淡然,“本官做事自有道理,何须向你解释?”“此事我自会禀报殿下,若是大人独断,大人当知晓后果!”军医未曾想到这位陌生的大人居然如此跋扈,当即表示要告状。何太傅不置可否,“自去。”便不再理会身后面色铁青的军医,转身离去。
“唐哥,他说他是十五皇子的老师。”季沉灵忍着痛告诉唐骏。唐骏脸色更加难看,“你的意思是皇子殿下命他来的?”季沉灵艰难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说,就拿了个黑尺子出来放我手上,我本来以为是十五皇子送给我的,但是他又把尺子拿走了。”唐骏平复了下情绪,道:“你不用管,我会去问殿下的。”季沉灵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上下级关系怎么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呢?那我跟着十五皇子岂不是还挺好的?”
唐骏给季沉灵止了血,又出去打了一碗肉粥,喂给了他,然后就又离开了。
季沉灵脑袋昏昏沉沉,但一身是伤无法入眠,只好将精神集中到心脏丹田,去感应神形,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神形曾治愈过他的伤,或许神形中隐藏着具有恢复能力的丹术也说不定。
意识沉入丹田,季沉灵却发现他的神形也萎靡不振,虽然依旧在尽责地作为灵气中枢吞吐灵气,龙鳞看起来却暗淡无光,似乎也陷入了沉睡。季沉灵细细观察这颗龙丹,却一无所获,与参悟丹术时的状态大相径庭,令他不解,于是他果断将意识潜入神形之中,试图切身去体会神形拥有的力量。
季沉灵轻车熟路地又控制了神形,只觉得一呼一吸间,灵气便变得精纯了起来,虽然量有所减少,但却更容易被调动。“所以灵气的杂质去哪儿了?”众所周知,只要过滤就会有残渣,那么灵气的“残渣”去了哪里呢?季沉灵在丹田中游动,又想到了之前的金色灵力,那个灵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因为神形吞进去的是青色的灵气,吐出来的却是微红的灵力,全程没有一点金色,之前救了他一命的重要的金色灵力难道是凭空产生的吗?
季沉灵满腹疑惑,来到了丹田的边缘,只见丹田边缘一缩一胀,似乎在与心脏一同跳动。丹田之外,是一片朦胧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里面到底存在了什么东西。青色的灵气从丹田四周缓缓流淌进来,红色的灵气却在直直地向着下方流淌,想来下面应该就是经脉了,季沉灵飞了过去,果然看到丹田底部还有两个无底洞,一个将灵力尽数吞纳,一个却不停地将灵力又喷吐回来,形成了一个静谧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