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随着韦修身体活动开了,年岁渐长,言语也流利,待人也亲和,和大家相处不错。庙子内的洒扫庭除之类的杂事,也渐渐的交给了他。平日里或者帮玉田老道送些符咒给村民、或者附近其他村的村民,或者又把村民送的礼物,带回庙上;又或者跑到上泉村处打两壶水来,给玉田老道泡茶。
若是得了空处,就在这猫头山,啊不,虎头山上闲逛。寻着些崎岖不平,当柴烧都嫌次烂木头,也不丢弃,带回庙上,往凹陷处填些土,铺点苔藓,或者移栽两株石菖蒲,看着绿意喜人,也算是个装点;又找来了野薄荷,野紫苏等物,在庙屋四周种下,也不管它,任其自然生长,数月之后也是茂密的一大丛。微风拂来,带着淡淡清香,和柏树的香气混在一起也不突兀,只觉精神爽利,时不时掐些嫩芽泡水,也是个滋味。
这一日,已经十一岁的韦修又去山沟沟里向阳处刨了一株覆盆子,费老鼻子劲,上午出去,快傍晚才回来,扎了一手小刺、小伤口,带回庙上,寻块空地种上。就是拖的时间久了,覆盆子看着有些蔫头巴脑的,让人有些担心种不活。
玉田老道看在眼里,进屋片刻拿了颗枣子,让韦修吃了。又端了一碗水,化进去一张青色符纸,然后浇到覆盆子根处。
第二日醒来,韦修发现这一手伤口长好了,心中惊讶。又去看了看移栽的覆盆子,只见昨日蔫头巴脑的覆盆子已是精神抖擞,甚至还有新发的绿叶,展示着盎然生机。
这一回韦修是实在惊讶了,开始正经想学玉田老道的手段。向玉田老道说明之后,玉田老道也只是笑着拍拍他脑袋,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韦修不知什么才是时候,见玉田老道没一口回绝,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如前般继续过日子。
庙周也栽上了许多花草。韦修每日功课、洒扫、打水、跑腿忙完,就在庙中活动身体,或者带一把覆盆子,跑到下泉村泉眼处抓几尾小鱼,洗净去鳞甲内脏,用紫苏叶子腌制一会,上火上一烤,滋味也是极其鲜美可口。或者又煮两碗鱼汤,放着薄荷覆盆子之类的,清新不腻,还有丝丝甜味。玉田老道吃了这些,也觉得确实不错。
清闲了数月,韦修静极思动。原因无它,庙周的柏树结果成熟了。
韦修往年身小力薄,看着柏树结果,也只能望而兴叹,或者捡掉在地上的球果,剥出种子来尝尝。现如今身量长开了一些,总算有力气了。
只见他寻着个长杆,上边套个蒲扇,在地上费力的去拿蒲扇拍柏树叶子,将已经成熟的球果拍下来,费时一上午,拍了一大盆球果。
寻来个擀面杖,将球果擀裂,取出其中的柏子仁来。如此忙乎一下午,忙的是肩酸背痛,终于擀出一大碗柏子仁来。自己抓了十来粒放入嘴中,咀嚼咽下,便将这一碗柏子仁送到玉田老道屋中去。
玉田老道见此也是笑着收下,摸摸韦修的脑袋,夸了一句“好孩子,你有心了”,便也没多说别的,只是在韦修离开时,深深的看着韦修的背影。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又过了数年,韦修十四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