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睁眼,就看到两位叔叔定定地看着他,他还没学过怜悯这个词,看不懂那眼神的含义,就只觉得怪怪的。
但也就只一瞬间,他最想说的是:“叔叔,有大老虎!”
对于玄虎,官方对外一直宣称是野生老虎的新品种,连名字都公开,就叫玄虎。反正远远地看着就很像一般老虎,且一般人也没有机会看到玄虎被斩杀的异象,堵不如疏,稍加引导,这方面的舆论很好控制。
柳队已经恢复和蔼可亲,呵呵笑说:“不怕,叔叔就是打虎的,已经把它收了。”
此时大雨已经停下,天光又亮了起来,四周恢复了往时的模样,衬得布布声像刚做了场梦。
老三熟练地给布布声的伤口作简单包扎,旁边看着的柳队心想做这些好像都无济于事了,眼神里的怜悯又浓几分,看得布布声更加懵圈。
布布声倒真希望是梦,但胸口的刺痛让他清醒,晕之前的各种画面汹涌而出,感觉眼里的世界忽然就不一样了。
“你被老虎抓伤了,叔叔这里有一颗治伤的药丸,吃了以后就没事了。”
柳队说这话时都不敢直面布布声,这种时候总是很多愧疚。
但布布声根本不作他想,信以为真,毕竟柳队现在在他眼里就是擎刀挡在他面前的天神形象,老三递过去的丹丸他一口就吞了。
不忍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慢慢失血而死,柳队和老三不再犹豫,迅速将布布声送回村里后,便逃跑一样离开了。
后续会有专人处理舆论,不需他们担心。
几天过去,在柳队心中应该流血而亡的布布声,此时却在活蹦乱跳。
村里人对此自然是觉得理所当然,动物抓伤嘛,谁没伤过啊,养个几天,是应该好了。
只有懂得玄虎厉害的柳队他们,才知道其中的匪夷所思,但是,他们都看不到,因为他们早就到其它城市执行新任务。加上柳队内心的愧意,使他自动避开关于少育村的任何信息。
布布声本人也完全不知胸前伤口的凶险,因为他打心底就相信吃了柳队给的药丸,伤就一定会好。而且他发现,自从伤好后,感觉胸口处似有一团火,说不清的感觉,暖洋洋的,给人以无穷的力量感。
之前体弱无力的感觉一扫而光,每天都是精神满满,活力十足。
好神奇,布布声将这一切归功于那颗柳队给的药丸,越发想像柳队那般提刀打虎,同时感激日深,而每当这种时候,也总会想到柳一一。
但村里的日子一向平静,时间也就静悄悄地偷偷溜过。
时光荏苒,一眨眼,八年过去,布布声再也没有等到过柳一一。
过去的八年,是人一生中身体变化最快最大的时间段,十八岁的布布声已经脱去孩童的稚气与瘦小,变得精壮而阳光。
在他身上几乎再也看不到任何童年的痕迹,但童年时期那灿烂如星光划过的长辫子一直在心中,未有变化。
真要说有什么变化,那便是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
8年里,他多次跟村长打听柳一一的消息,但是村长也不知道,早就联系不上。
布布声努力不往坏处想,说服自己说这样的结果大概也算是一种命运安排,未来一定能相见,当前暂且放下。
但是另一件事可以进行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