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生理痛的时候,我只去医务室。医务室的三人都认识我。她们和我太熟悉了。我成为医务室的常客。
《圣经》有云,女人生理不洁。不洁的还有酵母饼、牛羊的血云云。我一直记着这句话。所以比较自卑。
但是万有不是这样。五月下旬的时候,万有先我一步住进了医院。
从20X5年9月到20X6年5月一共是9个月,这九个月我如此痛苦。简直是在数着日子过人生。除去放寒假的一月二月,这两个学期给了我极坏的印象。
九月大体上是美好的,美丽的九月秋高气爽天色湛蓝。我还和万有、黎超、韩蕾等人一起吃着九加二的过油肉拌面。我还能用舌头舔香草冰激凌而不感到痛苦。
从十月开始下雨,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感到极端阴冷而无处干燥。十月开始月考了。
月考和月事一样令人心烦。但与其说是月考令人心烦不如说是别人传递的焦虑令人心烦。于是从十月起,我开始练字。但我毕竟没有那么多时间练字,我就把数学题和物理题生物等等抄下来。尤其是物理这种需要脱开纸张去用大脑构想的类型的玩意。
我练字练着练着就把所有的物理教材全部弄懂了,在安静中,我终于取得了预想的进度。因此十月的月考我还不错。
十一月,我考得好极了,这是因为我每天都吃一罐甜甜的八宝粥。我的心情随着多吃糖产生了好转。
十二月是圣诞节和新年,但20X5年的节日没有一点喜庆,我整个人浸透在雨夹雪的狂风中和头昏脑胀的生理痛中以及高考倒计时那块牌子的焦虑中。
下了四五场雨夹雪,地面终于滑得令人有骨折的风险。万有焦虑地用铁锹杆子把窗户砸了,窗户嗖嗖地灌着冷风,我感到更冷了。我冷得直哆嗦,但这个班不是为我一个人开的,四五十号人依然有热气腾腾的和生龙活虎的。在这样的冷热交替的焦虑感中,我愈发地不想上学。每当我感到窒息,我就走到一楼的医务室去借热水袋。医务室的三人还是那样和蔼可亲穿着白大褂坐在沙发上,医务室像一个美好的访客室,无人光顾但却是我的避难所。
终于熬到了只放一天假的圣诞节和只放三天假的元旦。由于我字迹工整,有人借了我的生物笔记。
生物其实比较简单,和文科一样的,界门纲目科属种去背,了解一些东西的理化性质、结构、结构式、例如细胞、基因ATP碱基对配对规律、Aa嫁接显隐基因传播规律,排列组合算一算,就行了。公式没有难推的。也没有物理那样需要脱离书本在一个很简单的结构上需要去想场强电场磁场等玄学的内容,有也不多。
那人把我的生物笔记借去复印,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很难在别人的笔记上获得什么有益的真知。我喜欢自己写笔记这样我知道自己会了多少。别人的笔记和印刷体相比多了很多别人的特质,这种“别人的特质”叫做personal idiosyncrasy对于快速地汲取知识简直是一个障碍。我很讨厌personal idiosyncrasy很多的老师。我真是一个厌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