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潮汕火锅店里，程雍坐着大快朵颐。这是一个雪夜的傍晚。

我爸妈吵了一架，我妈离家出走了，带着我在雪夜里行走觅食。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我们钻进阿生牛市辈。我们看见了正在吃火锅的程雍。

在暖烘烘的灯光下，程雍吃着火锅。天太冷了，他搓着双手对着对面的人聊天。我和我妈从橱窗外走过，我们进了隔壁的肯德基。

程雍手里拿着一张图纸，一边吃火锅一边对着那对面的人比划。

程雍搞了一个什么工程我们就不知道了，他总是那样奋进不息。他的圆脑袋一晃一晃，小脑瓜子里全是思维和想法，引人入胜。

程雍的母亲早已年迈。他必须努力工作。有时候他在大街上接吻，因为不愿付出一杯咖啡钱入咖啡厅的卡座。这么想我是不是有点奢侈。

有一天，程雍的母亲生病了。程雍打算给领导请假，不料尖酸刻薄的领导没有同意。程雍暗暗发狠，决定离开这位领导。

程雍为此筹备了两年。

领导不想放他走，因为他这样实在塌实和出色。没人想把这样一位得力干将放走。程雍四处奔走，拿到建设图纸，当然也可以顺带搓一顿。

在博达书院附近，有一个东风超市，便是辛弃疾“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那样浪漫的超市。程雍在里面买糖三角，买到了啃一口就又去上班了。

下班后他还要跑客户。跑了很多客户后，如果遇见大客户，会请他吃饭。这一天程雍运气十分好，他拿着图纸去客户那里，客户便请他吃饭。离家出走的我和我妈见到他在大雪夜的冬天里手里拿着包好的图纸，不禁暗自感动。

程雍的客户也很喜欢他。这是他多年来拼杀的结果。客户请他吃阿生牛市辈，正是他喜欢的。他把那毛肚扔进火锅，七上八下后溜进了嘴里。稍微有点烫，他想。但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就铺开图纸开始和人阐述新一季的主题工作。一边吃一边蘸料油碟。程雍拿出一截铅笔，在那图纸上写写画画。他是那样的充实自己而无所畏惧，这奠定了他离开的基础。

两年后，他甩出一纸公文，上面盖了一个圆章。他可以调走了。

这样的大规模企业，调一个人不容易。程雍很幸福。下了班后他又去建设路吃了一顿火锅。他拖家带口地安置亲属，负责事宜。

刚到首都的前一年，他手足无措茫然若失。他就这样carry全场。做一个carrier很不容易，需要指哪打哪，但重要的是他可以一雪不让请假的前耻，这里他才是老大。

程雍在时光隧道里来回穿梭。time space tinuum.这是一种神奇的力量，他从阿生牛市辈火锅店走出来，走进了茫茫人海中的三千万人。他仍然吃着嘌呤含量极高的火锅，这导致他偶发痛风。但他仍然carry着全场。做一个carrier多么不易。

这一天，程雍拿到一个报告，是关于挖掘机的。他感到十分有意思，便去找挖掘机厂商。厂商当然接待他，给他递名片请他喝酒，希望能用便宜的钱给自己熔点资。但市场感觉是面向客户还是面向领导总是一个经久不衰的问题。这是程雍困惑的。领导总是更大的。

听我妈说，两位日寇是北海道的农村人，凭借地理套利来边城谋生。在北海道，二人根本找不到工作。

程雍没有见过两位日寇。我看着他们喝着唯怡豆奶是相同点，不由得想起了老成都。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项目在进行。累死了的女人们干不动了。迭代和替换导致了川妹子只好在家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