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不闻惊讶不已：“那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福祸相依，也不晓得福多还是祸多。
世间趣事，多是如此。
“方孝孺以浩然气为条件和你交易，而你同意了，究前人道理，一点点契合；最后被前人夺舍，但这些浩然气又要经你手，你自然会同意，但于谦的出现让你惶恐，他走出了未来的体系，走国与民之间的平衡。”
李妄环臂抱胸：“他养出了浩然正气，你跟那些与你交易的前人害怕了，所以才有那后面的王朝布局，文官集团，可你们还是失算了，张居正肯放下时间来，海瑞真的成了底层民心所向。”
李妄顿了顿，道，“张居正和海瑞是我猜的。”
“你猜的不错，但海瑞失算的是乱麻道理求到了平衡。”怪物回应，那眼中出现快意。
似是心情大好，李妄舒心展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认下，这样你还能摆我一道。”
又是皱眉，缩颈摇头：“太阴暗了。”
“世间事物交错，人手棋局来算，纵横十九道，千古无重局，没有最好，没有最坏，所以希望和绝望就让人煎熬，与之地狱十八局酷刑更烈。”
怪物像是叹气，但也更像不忿，心中郁结，情绪愤懑，也不让人知晓，最后只是把事情抛在脑后。
李晓却是双眼瞪地有铜铃大，看了李妄的谈笑风生，气的就是自杀不听这些污言秽语，讨来一段清闲。
李妄却是不让，以前在儒家被道理扎的满身窟窿，这一次回来不得多骂几句，舒下心中河海脏物，又怎能罢休。
牵拉住要死的李晓，李妄再次说道：“关于浩然气夺舍这一布局我还是尊敬你们的，一个比一个心狠，要我说，你们这些人死了都不消停。”
李晓一脸茫然，下方花朝夕面色剧变，闪作白光一道就要逃离。
耳不闻扶额叹气，一个箭步掠向白光，墨水大将持斧劈下，耳不闻递拳，腥红血气如巨蟒缠住大将。
一拳撞在花朝夕脊椎中段，“咔”的脆响传入耳中，白光停下，花朝夕在沙地中翻滚了几圈，晕死过去。
耳不闻纳气吐息，吸回腥红之气。
“八岐大蛇的气。”邱余笑道：“聋子，运气这么好。”
耳不闻左手拖着花朝夕走回来，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好个鬼头，被人算死，等成神字就得给人打工了。”
李妄笑意盈盈地道：“以道理成道，浩然夺舍，就可顺利接替，这确实是维持高端战力的好方法，连老头子都认。在浩然赤子气中将自主的赤子剔出，以自身一道冬眠意识为引，只要弟子接受，那就寄居在大龙，既可以避开五根出现厮杀，又能以中心改造这具身躯，实在厉害。”
李晓听完，识根强烈冲击，就要发疯。
这般心神折磨，不比问心局好处，难受却比之更甚。
可李妄面色如常，不见影响。
……
周全端量思索许久，换了一本，如法炮制。
——为何长流异鬼比起其他更加怪异？它们是如何批量产生，却无一相同？它们的形象又代表什么，或是拥有什么特殊寓意？人字占大多数，鬼字一万只中才有一个，这里的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全看完，也嘀咕出声：“如果那怪物没说谎，那么这些怪物就是被儒家那些条框千年不变的道理坑死的，但坑死是要怎么定义，是道理不占冤屈人的理，还是其他什么的？”
周全把这些话记下，打算回去告诉徐叔。
这时周全生出一分疑惑，那些怪物扭曲之后的形象是人，那么这些怪物形象是不是那些人生前扭曲形象。
周全被自己这一想法惊到，但想下去也没有任一事实支持，就算可以找到，他也不想找。
把这一想法扔在一边，继续阅读。
“但浩然气有限，所以你们采用了另一种方式——养蛊式选拔，八股是个好办法啊，除了外力强破这个方法，在当时的社会背景，我也找不出办法。”李妄眼中划过一丝清光，抬手在空中圈了个圈：“第一段，长流起于何时？”
怪物眯了眯眼，缓缓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天下儒家要占全部道理，可一个被皇权操纵的傀儡，道理歪七扭八，又不愿放手，就跟一个强撑着不咽气的将死之人，又有何异。”李妄在圈上画了几条线：“破后而立，拿药续命。”
顿了顿声，李妄勾出一个笑：“还有便是皇权改造。”
“这一过程中，会死多少人？”李妄不讲，怪物不语，李晓静默。
李妄仰天叹气，摇头感慨：“破而后立又死多少人？”
怪物说道：“生生死死，破破立立，可都绕不过“利”之一字，死多少人，活多少人，多少人在乎。盛世之下，野心枭雄之辈多如过江之鲫，可逃不过‘利’，又能如何，如此往复、如此循环，其中埋骨之人又有多少？”
有些萧索，也藏着渴望。
又是无人，静默。
下面的耳不闻把邱余的骨头一点点用八岐大蛇的气息冲撞摆正，一边朝在盘坐休息的几时问：“周全呢？他死了吗？”
几时面色阴沉：“嘴上不积点德，他现在在长流里面，比我们安全。”
“是吗？”耳不闻失望说道：“看来还是得要给人打工。”
邱余听见耳不闻细声的自言自语，哪怕疼的脸部狰狞，还是好奇心发问：“聋子，你给那小子打工啊。”
“我之前不有讲吗？”耳不闻回忆之前情景。
邱余想摆手，但现在手臂神经不给力，只好直接说：“我以为你忽悠人的。”
耳不闻回之以“呵呵”冷笑，加大力度，猝不及防的邱余疼的叫出声来。
邱·毫无反抗之力·猪·余。
耳·默得感情·屠夫·不闻。
嘹亮的惨叫就像猪死前对苍天不公的叫骂。
……
将这一桌子的书翻看完，周全在脑海中进行区分。
坐在冰凉干净的地面上，周全放空多余思维，纷沓而至的信息瞬间被筛掉大半，拿下的信息挑挑拣捡，又是大半，到最后可用的不过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