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漆玛黑村
“啊朔~”
“醒了醒了~”
“这位道长,您可算醒了,您要是死在这,我们村几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好几种声音在他耳边炸裂,头疼厉害!!
潇暮虚弱问道, “这里是哪里?”
铁子道, “这里是乌漆嘛黑村。”
潇暮, “乌漆嘛黑村?这么黑……我看不见了?”
铁子道, “道长,这您可不能赖俺们,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瞎了。”
潇暮问道,“你可知桃源村吗?”
“桃源,就我们这旮旯,还有桃源村,道长真会说笑。”
沈岂那家伙果然信不得!!满嘴的谎言!!
“阿朔,带我去见阿朔。”
“诶,道长说的是跟你一起的那小孩。”
“那孩子长得真乖实,跟村里孩子玩着呢,就是不爱说话,哎哟您可小心些村里的路可不好走。”
扶着潇暮的铁子喋喋不休说着话,明明是被挖了眼而潇暮却头疼的厉害。但潇暮还是尽量的去捡男人话里的重要消息 。
潇暮问他道,“你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我是在虫洞附近找到你们的,你们好像误入虫洞了。”
“虫洞?”
铁子又开启了喋喋不休话痨道,
“对,虫洞里面的时间是凝滞的,听村里老 一辈人说过,虫洞里的虫兽他们披着人皮外衣,装做人的模样生活着,他能听见人的心声,诱骗误入虫洞的人,留在那里,和人苟合,诞下子嗣,能活下来惊心抚养,活不下来便吃掉。
“那误入虫洞的人吗?”
“听俺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说过,村里人曾经误入虫洞,但与虫兽交合后,便被踢了出来,回到村子里,在虫洞里面的事全部都跟做梦一样,接着便会大病一场,虫洞里面的事便会忘的一干二净。”
“ 这般啊,那虫洞的主人可是一个盲眼之人?
“这就没听说过了,到俺爷爷这一辈,听说上山打猎人有误入虫洞,但再也没出来过,家里人去寻他,寻了数月,最后发现他的白骨架子,听说是被虫给吃了,那骨架干净得一丝血肉都不剩,太骇人了!”
“这么说,道长还真是走运的,只是丢了一双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的眼睛是在那丢的?”
“呃……我猜的,看您眼睛还在流血,是新伤。”
“是嘛?”潇暮摸上双眼,眼皮底下确实是空的,看来不是梦,他的眼球真的被剐走了,他是真的瞎了。
“哎呀,道长,你又流血,要不改日再去与小相公会面吧。”
潇暮依靠于一堵墙边,朝男人摆摆手道,“我没事,还未请教这位兄台大名?”
铁子道,“啥大名,我叫铁子,道长叫我老铁就行。”
潇暮俯首礼道, “多谢铁大哥的相救,在下感觉不尽。”
“东吾于我们北境有恩,若没有东吾镇守边城,我们都要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了,这谢也是我们该说的,不知道这位道长您是东吾高居何位?”
“我……”
东吾?高居……该不会是因为身上还穿着那黑翎羽衣吧。
沉默一陈,潇暮顺水推舟道,“潇某身负重任,不便告知。”
铁子好奇道,“道长你们名门世家都是干大事的人?你看您那么年轻,我们这穷乡僻壤也出不了啥人才,道长你要是回了南境可别忘了……话说我有一个最小的儿子,那孩子打小就聪明,也有修士说他少有天资……”
潇暮头疼厉害,实在是没心思听他说话,连忙打断道,
“还没到吗?”
铁子道,“快了,你小心。”
铁子见潇暮神态疲惫,又道,
“可你二人受伤那么严重,这回南境的路途遥远,这可怎么办是好?您要不在我们村多休息几日可好?”
潇暮谢绝道,“多谢铁兄弟的美意,潇某有要务在身,实在不便逗留叨扰。”
铁子悻悻道,“那……那还真是可惜了。”
“道长,村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马还是有一匹的,虽然老了一点,干粮什么都管饱,让我们为你们出一份力吧!”
“多谢。”
里堂内,着着一身新衣的幺子,他甩开铁子媳妇,幺娘的手道:
“啊娘,我不想去南境。”
幺娘赖声赖气哄他道:“老幺,家里就数你跟那孩子身量相长,你别说话,你跟着道长走,到了南境,若是谋得一官半职的,全家人都指望着你享福呢。”
幺子见过潇暮,是个长得像仙女一样很好看男人,可惜了,他却是瞎子,“啊娘,那是个瞎子,跟着他,肯定要吃苦头的。”
“别瞎说,你爹都看好了,那道士衣服是上成货,随便一个衣角都够咱全家吃上一年了,你跟着他走,肯定也能沾点光,虽然娘也舍不得你……我的幺儿,你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娘。”
“娘,您这又叫痴心妄想!”
上一刻还红着眼眶的幺娘拧上幺子的耳朵道:“送你上学堂,你净学的这些赖话。”
然而,即便目不能视,在进入里堂的时候,潇暮还是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说呢,视线太多了。
头好疼,潇暮急切唤着:“孩子呢?孩子在哪?”
在铁子眼神示意下,
早已被安排好的替代啊朔的幺子被幺娘推搡着,可幺子还是不愿意,幺娘只好掐一下他的胳膊,幺子红着眼眶不情不愿呜噎着嗓子喊道,“道长~”
铁子搀扶潇暮上前:“孩子在这。”
欲将幺子拽于潇暮身边,幺子却害怕连连的后退。
也终是不愿陪他们做这场戏,
潇暮将慕尘抽出抵在男人脖颈间威胁屋子里等待的一干人道,“告诉我,我孩子在哪?”
潇暮命令道, “说话!!”
潇暮的突然抽剑,把铁子吓的直哆嗦,他一乡下人,那里见过这种真家伙,舌头捋不直打磕巴都道,“孩子就在这~,道……道……长……”
铁子僵着身子不敢动道,“您可别乱来啊!”
潇暮道,“我乱不乱来就得看你的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啊!!命怎么那么苦啊!!
别囔囔了,一个村落里的普通老百姓就该老实本分的,谁叫你那么多心思!!
潇暮闻言眉头一沉道, “我的阿朔根本就不会叫我道长,我说过,别耍花招,看来也没必要留你了。”
“别,别,别,道长,大侠,快点,把那孩子还给他。”
幺子娘嗔怨, “当家的……”
“别废话了,命都快没了,还给他!!”
很快,就有脚步声从门外传门,来人气喘吁吁道,“啊爹,啊娘带……带不过来,那孩子醒了,疯了,见人就咬,谁也近不了身……”
潇暮慕尘贴近了铁子的脖颈道,“他人在哪里?别跟我耍花招,你亲自带我去。”
铁子不敢动只能回道,“是,是,是。”
潇暮加重语调道,“在哪里?”
铁子眼泪都掉下来讷讷回答道,“在俺老姨那屋,俺带你去,带你去!”
潇暮,“很好。”
潇暮双指点了点铁子的额头,一阵白光乍现,潇暮与铁子瞬间消失,直把屋子里面人看的目瞪口呆,幺子娘更是腿软跌坐在地,呜呼着:“唉哟!当家的!没了!”
幺子侧是眼睛一亮,惊叹道,“啊娘,神……仙!”
“咬人是不对,阿朔,放开他。”
充满血色的红眸褪去,啊朔瞥了一眼凭空出来潇暮,潇暮朝着他摇摇头,啊朔慢慢松开嘴,而刚松开,铁二胖连忙屁股尿流的跑开了,而持木棍在傍的铁家兄弟见威胁已消除,一窝蜂向潇暮和啊朔持器袭来,潇暮闻势不妙,也同时奔向此刻四肢捆缚的完全处于劣势的啊朔。
大喊道,
“不可!”
木棍虽说不是什么厉害之物,可潇暮也是血肉之躯,扑在阿朔上方的他,吃了几记焖棍的他也只能痛苦的受着叫着。
“啊!!”
被护在身下的阿朔更是瞪大了瞳孔。
直到一朵血花从潇暮背部漫开,没想到潇暮会扑过来的铁家兄弟面面相觑着,甚有的怕出人命的收住了手。
“疯了!不要命了!”
潇暮整个人瘫软的半膝跪地靠在了啊朔的肩头,啊朔呲着牙,墨玉般眼眸再一次灌满了血色,
“不可以……不可以咬……人……”
潇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冰凉手指点了点阿朔的额头,灌入一道清心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