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可儿,二进,六千五百两。”
“清可儿,二进,六千七百两。”
“清可儿,二进,七千两!”
……
……
龟公们一个接一个的从楼上的包间中带下木牌来,这些木牌之上,每一个都写着惊人的数字,而这些数字代表的都是白花花的银钱。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正是这个道理。这些富家之人为了一个妓,能花七千两,只是买她一晚上而已。而明唐有多少百姓,连花几钱吃个饭都不够呢?
徐娘蹙着眉头,看着那一块又一块的木牌。
和往日一样,今晚来的所有的客人几乎都是冲着清可儿来的。那木牌上的价格也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抬高。
按道理,看见价格一次又一次被抬高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徐娘今日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焦虑,因为八号包间的客人一直纹丝未动。
与此同时,站在众多姑娘正中央的清可儿同样焦虑。二进的价格却已经被抬到了七千两,而且还在不停的上涨着。以她对四公子的了解,他似乎不是个有钱人,他住在北四街,用的也是一把有缺口的破剑。这样的四公子,该怎么拿出更多的钱来点她呢?
清可儿抬起头,看着苏长野所在的六号包间,那包间的木窗依旧纹丝未动。在六号的正对面,就是八号包间。那八号包间也正是徐娘想让她伺候的客人,传言那是个能成为明唐皇帝之人。
清可儿在这溢香楼里待了四年,看过多少人心,自然知道徐娘为什么执意想让她伺候那间的客人。她也知道,只要那间的客人竞价,那便不可能有人和他抢,因为没有人敢。
二进的价格还在不断上涨,清可儿忽然一蹙眉,心中生出厌恶的感觉。
曾经,她虽然为很多不喜欢的客人歌舞,但从未有今天这般厌恶。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她不愿让四公子觉得她是个用来买卖,徒有其表的物件。
这样很不堪。
她不愿四公子看见她的不堪。
……
“清可儿,二进,八千五百两,”龟公高亢的声音响彻了整座溢香楼,他喊道,“四号间的客人,出八千五百两。”
这是个相当高的价格,在清可儿以往的竞价中,高过八千五百两的寥寥无几。
“还有更高的么?”那龟公喊道。
安静了,那些楼上的包间不再有木牌传下来,这说明没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
这让徐娘很不安,因为八号包间还没有出价。
这也让清可儿很不安,因为她感觉六号间出不起更高的价。
“看来今晚没有机会见到四公子了……”清可儿喃喃说道。
“徐娘,徐娘。”
就在这时,又一个龟公跑了下来,手上拿着一块木牌。
“徐娘,是八号的木牌。”那龟公说道,早在竞价之前,徐娘便嘱咐过众人,格外关注八号的木牌。
“快拿来。”徐娘神色匆匆的接过木牌,在她看过去的那一刻,面容却怔住了。
她转过身,看着清可儿身后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姑娘。
那是个不怎么高挑,不怎么美丽,不怎么白的姑娘。她甚至有些胖,年龄也有些大,早已不是十多岁的花季少女。
“怎么会……”徐娘口中喃喃说道。
“徐娘?怎么了徐娘?”一个龟公在她身旁问道。
“念。”徐娘将木牌递了过去。
龟公接过木牌,大声喊出:“余霜,一进,一百两!”
话音一落,又一个龟公跑了下来。
“徐娘,是六号的。”
“念。”
“余霜,一进,二百两!”
顿时,连同清可儿在内,众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