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之中很安静，悬挂在四角的烛光不断摇曳着。

苏长野倒了一盅酒，一饮而尽。他让岳忠鸿蒙着面站在屋外，由于身份的限制，不得不尽量让他避免与人面对面接触。

“你来这里多久了？”苏长野问道。在他的身旁，坐着一直懦懦不敢出声的余霜。

苏子录让他之后，余霜自然来了他的包间，而苏长野也按照规矩交出了先前竞价的五千两的银票。这让他心里不禁感叹，这钱花的实在是有些亏了。

苏长野虽然不是个爱钱的人，可昨日刚在玉镯上花费了数千两，今天又是五千两。就算攒的钱再多，也着实不够花了。

更何况这面前的余霜，实在是长得一般。

余霜生的很普通，放在人群中并算不上漂亮。若是拿她跟溢香楼的姑娘们比，那就更差了。

“奴家自小就生在这溢香楼里，跟着徐娘长大。”余霜回答道，他说话时，两只手不自觉的放在大腿上，来回摩挲着。

闻言，苏长野蹙起眉头。关于余霜的身份，她绝不会骗自己。苏长野只要一问徐娘便可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

可如果身份没什么问题，那为什么苏子录还会和苏长野一同，在这个时候来找这个余霜？

苏子录身为隐秘卫，来此一定是为了办差。苏长野对他的差务并无兴趣，只是他来此找余霜说明了一个问题：面前的这个余霜，一定和某些事情牵扯上了。

所以，苏长野对这余霜格外注意。

“那你们溢香楼的姑娘们都会时常出去玩吗？”苏长野问道。

“很少，”余霜怯怯的说道，“徐娘看的紧，平日不怎么放我们出去。有时候客人会花高价喊我们去府上，这才会有机会出溢香楼。”

“花高价？”

“是啊，”余霜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样的客人还是很少，毕竟溢香园也不是什么名声好的地方，带回府上被外人看到了难免会有议论。不过，前几日也有公子邀请过我，是一位富商家的儿子。”

苏长野注意到，余霜说这句话时，微微轻笑了一下，似乎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很好一般。

“是王晋么？”苏长野问道。

一听这话，余霜的眼眸一亮，她说道：“四公子你认识他？”

“是啊，他与我一样同为渌学府的学生，平日还挺熟悉。”苏长野淡淡说道，他其实是在撒谎，他对那王晋根本没有任何印象，不过说这些，还是想套出余霜后面的话。

顿了顿，苏长野又问道：“不知我这朋友，可曾在你面前说过我什么坏话？”

余霜捂嘴轻笑，她笑说道：“公子放心，王晋公子一共只找过我两次，一次在溢香楼，一次在他的府上。这两次可没说过您什么坏话，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苏长野眼神一亮。

“只是王晋公子上次找我时，说话有些奇怪。”余霜蹙眉说道。

“奇怪？他说了什么？”苏长野问道，终于要问出他想要的东西了。

“王晋公子说，过几日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那件事情做完了，他便帮我赎身……”余霜说道，说到赎身时，语气里带着憧憬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