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
小叶村村口外的小土丘上。
胡全藏身在两团灌木丛的后面,静静的看着远处直通临溪镇的碎石路。
只见在西斜落日的余晖映照下,身形肥硕的驻村管事王阳,正带着三个手下从村口出来,沿着碎石路朝着临溪镇方向缓缓前行。
对此,胡全恍若未见。
任凭王阳四人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一座小土丘的背后。
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斟酌后,为了不扩大影响,胡全最终还是放弃了对这个新任驻村管事下手的计划。
而为了搞清楚陆丰的具体情况,他又将目光放在了小叶村佥事房的一個年近五十的老吏身上。
此人名叫宋老实,原本也是罪民出身。
十六年前,因为大儿子被发现具有武道天赋,并最终转正成为武者的加入民兵队。
不仅得以举家脱离贱籍,还在小叶村佥事房里谋了个差事。
但可惜的是,这个宋老实的儿子运气不太好。
成为民兵还不到三年,就在一次镇压矿洞暴乱的过程中,因为意外被矿车碾伤右脚,最终被上百个失控的矿工围攻致死。
在这之后,虽然民兵队依循惯例,给他的家人发放了抚恤。
但由于失了靠山,宋老实一家在镇上的日子过的很一般。
而由于当初的抚恤事宜,是由时任民兵队二队旗主的胡全负责经办,因此他对这个宋老实有些印象。
除了意外身故的长子外,宋老实膝下还有两个儿子。
但两人都没有武道天赋,这些年来,一直跟在老爹身后,在小叶村签押房里当差。
因此,哪怕他们父子三人一起失踪,单靠那个近年一直卧病在床的老妻,也根本折腾不出多大的动静出来。
而身为驻村管事的副手,宋老实多年来一直负责小叶村的案牍房管理。
陆丰若是真的通过驻村管事,提交了预缴月税的申请。
那么后者在同意之后,肯定会对主管档案记录的宋老实知会一声。
于是,在不好直接对驻村管事下手的情况下,胡全最终把目标定在了宋老实的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擦黑。
而在经过大半个时辰的等待后,胡全终于看到了从村口结伴出来的三道人影。
其中站在三人中间、身形敦实的那个老者,正是他此行的目标宋老实!
至于旁边的另外两人,自然是宋老实的两个儿子。
远远的看到这一幕,胡全的双眼顿时微眯了一下。
然后原地身形连转,居高临下的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圈。
在确定附近没有路人经过后,才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
半炷香的时间一晃而过。
小叶村直通临溪镇的碎石路上。
胡全在潜行跟踪到近前后,径直对宋老实三人发动了攻击。
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面对突然出现的胡全,宋老实的两个儿子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其中一人的脖颈被他用手刀横劈了一记,当场哼都没哼一声,眼睛一翻便软倒在了地上。
至于另外一人也没有好到哪去,迎面打来的一拳直接被胡全探手抓住,略一使力便‘嘶嘶’直抽冷气的朝着地面跪去。
看到这惊人一幕,刚刚手忙脚乱摸到腰间刀鞘的宋老实顿时大骇。
但他很快便意识到,倒地的老二只是被打晕了而已,并无性命之忧。
当下在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见对方在制住小儿子后,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并没有立刻动手。
当即反应过来,连忙面露恭敬之色的赔笑道:
“请壮士手下留情!”
“不管有什么要求,小老儿一定竭力做到,绝不推辞!”
“还请壮士高抬贵手,放过我等性命。”
听了宋老实的话,胡全没有多说什么。
直接松开手中的那个青年,用故作嘶哑的艰涩声音吩咐道:
“把地上那个扶起来,跟我走!”
说完也不管宋老实父子的反应,便当先朝着一旁的小土丘上行去。
即便如此,在见识了他的身手后,宋老实却不敢有丝毫侥幸。
当即和小儿子一起,把晕倒在地的二儿子架了起来,心情忐忑的跟了上去。
………………
盏茶功夫后。
小土丘背阴面的一处僻静所在。
宋老实父子三人相互交叠,死不瞑目的躺倒在地上。
而在他们的旁边不远处,胡全面色微松,独自负手的站在原地。
“果然如我所料!”
“这个陆丰的确向驻村管事提交了预缴税钱的申请!”
“好在这个王阳还算聪明,只答应了一个月的时间。”
“否则的话,就算干掉他会引来一定麻烦,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回想起刚才宋老实的一番交代,胡全不见喜怒的淡漠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再多苟活一个月吧!”
联想到陆丰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孔,胡全眼底攸的闪过一抹寒光。
随后他不再耽搁,动作熟练的用提前准备好的工具,在一旁地面上挖了个深坑。
然后将宋老实三人的尸体丢进坑底,并将土壤回填平整。
然后用麻袋装好多出来的泥土,朝着远处行去。
没过多久,便消失在了无尽的夜幕中。
………………
时光如梭,转眼便是五天过去。
临近晌午。
鸡笼山脉深处的一片密林之内。
陆丰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布衫,双脚如桩的稳稳站在一棵直径超过两尺的巨松近前。
他一边控制着呼吸法的节奏,一边挥汗如雨的爆肝着劈砍技能。
随着他的动作,勾头柴刀的每一次劈出,都能深入树干内部两寸有余。
好在在他的精准控制下,柴刀每一次的落点都不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