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在远被白衣剑士杀过一次,被陆月杀过一次,自己还抹脖子玩,死了一次,总共三次。对于尹在远这三次死亡,陆月并不吃惊,陆月真正吃惊的是小女孩居然叫白衣剑士叔叔。
陆月立时来了兴致,好奇地发问:“落天叔叔,你不是她父亲吗?”
白衣剑士歪着脑袋一愣,仿佛是在说你怎么也叫叔叔。
“白衣妹妹的叔叔,就是我的叔叔。”陆月也歪着脑袋打出提前量解释。
白衣剑士似乎不太懂姑姨娘舅类的关系,继续围着尹在远绕,不知道脑袋里有什么绕不开的事。
“叔叔受了很重的伤,被爷爷在路边救回,后来叔叔就一直勤劳地打铁养这个家。”白衣小女孩直言快语,两句话便将白衣剑士的老底揭了。
陆月听到白衣剑士这样厉害的人还能受伤,心里暗自感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次凭着靠天吃饭的“鬼背”险渡难关,下次如果碰到“九色浪潮”里诸如黄发人那样厉害的,再赶不上天时地利,那就凶多吉少了。
白衣小女孩或许对陆月有些好感,又或许是陆月骗小女孩有一套,白衣小女孩像洪水开了闸门,滔滔不绝讲述她与白衣剑士的点点滴滴。
陆月听到尹在远无缘无故杀了小女孩所有的亲人,心里愤愤不平,在九州大地上滥杀无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九色浪潮”欠下的债,早晚都要讨回。
听白衣小女孩讲完,陆月有一些懂了白衣剑士这个人,平平淡淡打铁养家还债的生活被鲜血冲刷得一点不剩,他的简单被“九色浪潮”的残暴摧毁,家没了,债没了,活着的目标也没了。直到后来看到小女孩脸上的疤痕,为她除掉疤痕便成了白衣剑士重新活得有血有肉的源泉。
然而现在,小女孩脸上的疤已经康复,答应鲜于苑的事也做了,白衣剑士谁都不再亏欠。这一瞬间,他又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他要去哪里,他能去哪里,为什么去,一个答案没有。不过现在又有了,看着杀害小女孩全家的“九色浪潮”,看着死了三遍的尹在远,白衣剑士发誓,一定要真正替小女孩报仇,一定要让小女孩像尹在远那样永远不会老去,永远活着,永远不再受到伤害。
白衣剑士不再迈动脚步,望着天空,望着白云,忽然手中长剑一挥,直斩苍天。
裹着剑的白布像雪花一样簌簌飘落,天空中一道巨大的口子将白云吞没。
白衣剑士手中的长剑闪着粼粼黑光,仿佛这种光芒本不是这个世界所有,异常华耀又令人挪不开目光。
直到这时陆月才明白,白衣剑士,只要他愿意,开始那一剑,幽州城已经不复存在。
对了,白衣剑士,他叫落天!
重新燃起斗志的落天心中有了新的打算,一只手用剑拄在地上,蹲到白衣小女孩面前,一只手揉着小女孩的发梢,轻声说道:“铃歌,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可以让你再次见到爷爷奶奶和妈妈。”
铃铛的歌曲,铃歌。陆月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真的吗?”铃歌开心坏了,双脚用力从地面跳起。
“真的,咱们落天叔叔很厉害的。”什么样的场合,陆月都能插上一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苍蝇似的嗡嗡,换谁都头大。落天无奈地望了眼陆月,拄着长剑起身,好像下一秒就要削人的感觉。
陆月马上半蹲着躲到铃歌身后,探出两只无辜的眼睛:“别欺负小孩儿。”
落天站定身子,目光悠远而绵长。
“对了,落天叔叔,你去过香来阁吗,见没见到那个留着小胡须的人?”陆月探出半个脑袋讲完,迅速缩到铃歌身后。
“香来阁我去的时候大火已经灭了,我没发现你说的那样的人。”落天难得正面回答了一个问题,又难得问了一个问题:“你认识锦儿吗?”
听到没见过软小须,陆月便猜测八成软小须和秦勤儿不在幽州了,心也随之放下。但再次听到锦儿这个名字,陆月突然想起冯中天也在找锦儿,究竟锦儿是何方神圣,怎么厉害的人都认识她?思来想去,想起赶驴车的老汉曾经讲过,四棺院的领头是位女性,难道便是锦儿?
“锦儿?不认识。”陆月一边摇头,一边反问:“这人是四棺院的领头吧。”
“你怎么知道?”落天很是天真得从侧面证实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