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谭澄远仔细察看突厥人的尸体。
那些俘虏皆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回将军,他们这些人实在顽固,严刑拷打也不肯说出半分,还一个个都绝食……我们怕他们饿死,便硬灌了些粥食,这粥我等也吃了,大家皆不曾有异样……”一士兵答道。
“可曾喊太医署的人来?”
“将军,太医署的医官们都进城为百姓诊病去了。”
“快去将他们寻来,等等,只把安蘅和那两位医正寻来就好。”
“是。”
未几,安蘅等人便至。除了安蘅与何居舟、刘济两位医正,吕殊也跟了过来。
“澄远哥哥,喊我们来何事?”
谭澄远望向吕殊。“他……”
“他是太医署的学生,现在跟着我学习医术,便一齐过来了。”安蘅说道。
谭澄远这才稍稍放下戒心。“噢噢,那无妨,昨日我们抓来的俘虏,下面的人说只吃了些粥食,便都死了,还得请你们看看究竟是何原因。”
刘医正走上前去,观突厥士兵面唇青紫,口出白沫,四肢僵硬。“这些人应当是中毒了。”
“不可能!我们与他们吃的粥食一样,我们怎么没事?”一旁的士兵问道。
“是啊!”“对啊,我们怎么没事?”众人附和。
“大家先别吵,可否将他们的吃的东西,让我们看看?”何居舟站了出来。
士兵将一碗粥端上来。“只是白粥加了些羊肉,此地天气寒冷,吃了也好暖和些。”
何居舟接过碗,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这味道……除了羊肉的腥膻气与胡椒的辛味,不对!“是附子乌头的味道。”
刘医正也闻上一闻。“的确是,大人。”
自从上次事后,太医正刘济对安蘅便十分恭敬客气。
安蘅天生嗅味之觉灵敏,从小师父就锻炼出她以味辨药的本事。她细细嗅之,是生乌头的味道,不止有乌头,还有白蔹,不对,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这是!
这乌头本就是大毒之药,白蔹与之相反,用之更毒。而那另外的香味……
“蘅儿妹妹,怎么了?”
安蘅回过神。“两位大人说的不错,是生乌头的味道,大抵是被胡椒的味道所遮掩,故不易被人发现。而生乌头有大毒,一抄便可取人性命,看来下毒之人是想要彻底堵上他们的嘴了。而将士既然无事,想必此毒乃是后下。”
“大人,可否让我闻一下?”吕殊指向安蘅手中的粥碗。“嗯……有什么味道吗?不就是羊肉和胡椒的味道。”
安蘅拍拍他的肩膀。“看来,你还差得远啊!”
“今日是谁做的吃食?”谭澄远横眉问道。
“回,回将军,是……是小的。”一人跪倒在地。“这什么毒……真不是我下的……将军,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你好好想想,今早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没……没,没见过……我一直守在锅边,小的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人……”
“行了,下去吧。”
“谢……谢将军。”
谭澄远长叹一口气。“罢了,将这些人处理掉吧。大家都散了吧,也有劳诸位大人了。”
“将军客气了,吾等告退。”两位医正与吕殊就此离开。
“澄远哥哥早就知道我们的人里有内鬼,所以昨晚才设计……”
“之前每探查到敌军动向,派兵前去便屡屡扑空,仿佛他们总能提前知晓一般,我便开始怀疑我这军营之中有其内应。果不其然,可惜易郡手重了些……本以为又能从抓回来的这些人嘴里问出什么,没想到今日便被人下毒灭口……现下不知军营之中是否还有心怀叵测之人,蘅儿妹妹,万事还需小心,这次的对手不简单啊。”
“有澄远哥哥在,我自然是不怕的。”安蘅笑着说道。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