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给别人枪管子里塞东西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唯一的麻烦就是要有确定的视野。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内，江一又连续朝其的手肘膝盖处连发4枪。

全部命中。

四肢要害受到重创，歹徒当场无法站稳趴倒在地，与大地母亲来了场亲密的接触。

未了防止对面灰吃得不够饱，江一还贴心地补上了一脚顺带撵了两下。

但想了想，要是把他脑子给踩傻了又不好问问题了。

浑然不顾手下之人对其家属的亲切问候，江一将其像个死鱼一样，拽回了楼梯间的死角。

到达目的地，直接像丢垃圾一样扔到一边。

然后一把拎起他的头，用匕首抵住下巴，微笑道：

“你猜猜接下来我会说些什么？”

对于江一的问话，歹徒浑然不在意，反倒是露出一脸凶相嗤笑道：

“果然还是小看你了，也无外乎那群炮灰会死得这么快。”

“那你算什么？大号的炮灰？”

“呵，差不多吧，如果不是炮灰的话，也不会被派来送死了。

大炮灰指挥小炮灰，然后被更大的家伙当炮灰指使，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我可对你的论调没有半分兴趣。”说着，江一在其的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

丝丝血迹顺着光滑的伤口留了下来，滴到了光洁的匕首上。

“我问，你答，就这样，懂？”

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样子，同样也没同意。

仍旧是那副讥讽的表情。

但和现在这副狼狈的现状结合起来，只让人觉得逞强。

“你的头头还有剩下的人呢？别告诉我你的头头只派了你们这群小虾米。”

“别着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看着对方那嗤笑且好不配合地样子，江一眯起了眼。

抓着对方的手猛用力狠狠砸到了地上。

砰！

伴随一声闷哼，血液混杂着口水在地面迸射开来。

在提起时，歹徒此刻的门牙已经碎了大半。

眼眶破裂，本就伤痕累累的面孔又多了几道伤口。

糅合了灰尘的血液呈暗红色不规则地涂抹在其的脸上，只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但江一可没有同情他的心情，盯着对方那开始涣散的瞳孔，再次冷漠地开口到：

“小区为什么这么安静？其他人呢？”

听到问询，原本模糊的意识再次清醒。

哪怕面部的肌肉在不断抽搐着，依旧露出一副满是嘲弄的笑容看着对方：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砰！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砰！

“回答我！混蛋！”

砰！

“你们他妈的把人都带去哪里了？”

砰！

速度越来越快，下手也越发沉重。

江一不断机械式地重复着问话以及猛砸对方面容的动作，浑然没有察觉手上的家伙已经失去了呼吸。

他呼吸沉重，直到最后连问话都停下了。

像是泄愤般，一次又一次地将手上的家伙砸向地面。

哪怕对方的面容早已面目全非，哪怕地板已经破摔开裂，哪怕淋漓的鲜血早已没过了自己的鞋跟。

江一停了下来，大口喘息着。

此刻，他只觉得视野一片猩红。

现在的状态和早晨射击练习时癫狂的样子如出一辙。

保持冷静，冷静，现在不是要做这些的时候。

将尸体随手丢到一边，他闭上了眼，回忆起了那时血染的靶场。

来自孩子无助的哀嚎，苦难者求助的目光，持枪而立的匪徒们以及，

指向自己的枪口......

再次睁开眼，视野变得明晰，理智重新占领了思维的高地。

但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就在这时，歹徒腰间口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震动。

江一皱眉看着这突发情况。

走进尸体俯下身，从对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对讲机。

先前追杀自己的小队已经全歼。

那么谁还会发来信息就显而易见了。

他的右手颤抖着，将对讲机凑近自己的耳边。

对讲机里传来了混杂电流的声音：

“亲爱的江一先生，您的表演真是精彩纷呈，令我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么快就消灭了我这群不成器的手下，真是让我万分心痛呀！”

“别废话，人在哪？”江一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将话语吐出口。

“别这么激动吗。我现在真挚地邀请您前往地下停车场，参加这场我们为您惊心准备的舞台剧，而您当然是扮演我们的主角，先别急着拒绝，这里可是有很多观众翘首以待呢。”

通话结束。

除了电流的滋滋声，再没有别的声响。

江一将对讲机狠狠耍到地上，一脚踏裂。

当曾经让自己逃避的难题再次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该如何应对？

踏着沉重的步伐，江一向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很遗憾，似乎这次没有逃跑的选项供自己选择了。

这不是游戏，他也没有退出键。

......

当手电筒的灯光皆被奔逃的少年所吸引，躲在树丛中的大叔也开始行动起来。

说实在，活到现在，他都没有经历过像今天这么刺激的事件。

以至于此刻的他只敢小心翼翼地踮脚前进，生怕引起了那群豺狼的注意。

但很快，发现似乎根本没人关注自己后，索性屏息凝神，开始撒丫子狂奔了起来。

他敢说这是他此辈子跑得最快的时刻。

哪怕当初参加校运动会时，为了博得女神关注时都没有现在卖力。

因为当时刚起跑自己就崴到了脚......

细细想来，自己这平凡的一生不也是充满滑稽的笑点吗？

哪里无趣了！？

想到这，别人还没笑，自己的内心就开始苦笑了起来。

不停歇地奔行百米，终于看到了少年所说的电话亭。

满怀欣喜地，他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

连钱都不用给，直接便是拨打紧急通话。

但奇怪的是，怎么打都无法拨通，除了电流声，愣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甚至连那烦人的客服录制音都未曾响起。

原本放松的心情开始焦虑了起来。

他先是不断点按拨通键，渐渐地换成了砸。

但仍旧毫无响应。

就在他想要继续砸下去时，一个手掌轻轻握住了手臂。

同时，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不是小李吗？这个时候你不在小区里执行任务，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却像是一盘冷水从头顶浇落，带来的只有如九幽冥府深处的冰寒。

他吞咽了口唾沫，扭动着僵硬的头颅，同时，竭力摆出了一副讨好的笑容看向了身后面带微笑的男子：

“老，老板，你怎么来了？”

回答李善然的没有话语，只有那份沉默不语的笑容。

以及不属于仲夏之夜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