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绅也代表了大部分农民的利益,这使得他们在农村内颇具名望,在地位上远远高于普通的民众。他们会经常出面操办各类乡土的仪式,诸如一些婚丧嫁娶,公共财产资源的分配等等,甚至一些乡绅还会主持乡村内的民间纠纷。
在给县官送礼到位的情况下,这些事情处理起来确实不难,毕竟乡下的诸多事务还需要这些乡绅来处理,只要不是公然扯旗造反,这些县官通常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些剿匪的官兵,在出发之前也会和本县的主官碰面,县官打声招呼,让那些将领知晓哪些地方是他所关照的,这些将领也不会扫了一县之尊的脸面。
张富贵说完,就见众乡绅都交头接耳,低声交谈起来。张富贵则是看了一眼张金梁下手的老人,他叫张金桥,是张富贵的三叔。
张金桥接到信号,站了起来,他也是先对王铮行了一礼,然后朝张富贵说道:“贤侄,洋人那边该如何应对?还有,这送礼的贽礼咱们每家出多少比较合适啊?”张金桥说完便坐了下来,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人。
张富贵朝张金桥拱了拱手,说道:“三叔,洋人那边倒也不麻烦,据我所知,这伙洋人是追击八臂开山手赵三海等人而来,后续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前来了。待之后县里的教堂重建,咱们捐献些许钱粮,这事也就能够过去了。
至于说贽礼,我觉得一家拿出三十两吧。”
“贤侄,三十两是不是有些太多了?”隔壁赵家庄的赵铁山开口说道,他没有起身,说完先朝王铮拱了拱手,又看向张富贵,接着说道:“咱们五个庄子的人都在这,加起来有三十多家,一家三十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王铮听闻张富贵开口只要三十两银子,他心中还在想以前看电视动不动都是百两银子一顿饭,难道玉田县的县令这么好打发?现在又看到有人开口质疑,他才意识到,这三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王铮有所不知的是,清朝末年,一两白银可以购买 100多斤大米。而在现代,以 2024年 6月 12日北京永辉超市东北优质五常大米的价格 5.5元/斤为例,购买 100斤大米需要 550元。因此,按照粮食价格估算,清末一两白银的价值约为 550元人民币,三十两白银则大约折合 16500元人民币。
张富贵朝赵铁山笑了笑,拱手一礼,说道:“赵叔叔,这并不多。就咱们几家的所作所为,若是让官府知晓了,当即就是灭门之祸,您还觉得这千把两银子多吗?”
赵铁山听后也不再言语,刚才还略有喧哗的屋内的声音也都小下去很多。张富贵看了一眼众人,朗声说道:“诸位叔伯,你们还有其他疑问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再接张富贵的话。
王铮默默地看着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该如何应对官府和洋人的相关事宜,这场激烈的讨论眼看着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了。可是,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提及要怎么安置在狐仙坡战死之人的家属,这让王铮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些许不满,对这群人的行事作风难免产生了意见。
于是,王铮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问道:“诸位,关于应对官府和番邦鬼子的事宜,如今似乎已经有了初步的章程。但对于那些在狐仙坡战死之人的家属,我们又该如何妥善安排呢?难道就这样置之不理吗?”
听闻王铮的这番话,在座的绝大多数人脸上都瞬间浮现出了诧异的神情。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不解,完全不明白王铮为何会突然这样发问。
要知道,那些在战斗中战死的青壮,不过都是他们的长工和佃户罢了。每年,因为和土匪之间的争斗,都会有好几个人伤亡,可向来都是不了了之的,难道这一次他们还需要去管那些人的家人吗?
王铮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心中已然明了他们内心的想法。于是,他面色凝重,沉声说道:“难道就因为这些人不是诸位贤达的家人,诸位便能如此漠然置之吗?都好好说说吧,每个村此次在狐仙坡到底都死了多少人?”
张富贵听到王铮这般询问,几乎是在瞬间便洞悉了他的想法。于是,他赶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道长,您慈悲!往年我们村子也有不少人为了守护家园而不幸战死的,事后给其家属发放的安家费是三斗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