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韵庭却没什么不悦,平静道:“十万两白银。说多也不多,但对于宗门的发展也算是一大助力,答应下来并无不可。”
赵缦缨也道:“不错,如果有了这笔钱,至少后面重建苍虬宗的预算就宽裕许多了。”
“对对对!我早看他们的布局不顺眼了,哪有把议事厅放到坤位上的?招来魔教倒也不冤……”
“还有他们的宗门主路是弯的,我觉得还是得设计成中轴线,左右对称一下。”赵缦缨也附和道。
两人就这么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成功把话题带偏。
林忌有些无语,滕王认为玄应派能赢是因为错估了自己的实力,师父和师姐怎么也这般胜券在握?
难道其实先前的会议,师父其实是逼迫其余门派“自愿”选举玄应派接管苍虬宗,这场比赛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林忌胡思乱想着想自圆其说,因为在他看来无论是宫韵庭还是赵缦缨都是心思机敏的人,行事自有其道理。
于是他便不在这件事上纠结,他忽然想到一个疑问:“对了师父,滕王提到的那个孔毅格,到底是何许人也?”
之前他便从柳清秋口中听到过一次,好像是叫什么“千古完人”,创立中正制为儒家修行划分阶段,因此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宫韵庭闻言一怔:“千古完人孔毅格?他嘛……他的事有些复杂,我也未能得知全貌,而梁国朝廷出于某些原因对他讳莫如深,你不知道倒也正常。”
“他本是那位至圣先师的旁支,后来南下入梁,成为梁国的北伐军统帅,与赵国在淮海之地相互拉锯十余年,大大削弱了赵国的国力。”
“因为他提出的中正制为儒家正伦,还编撰日记家书告诫世人,再加上数度北伐,战勋卓著,立德立言立功全占了,当时儒家评价其为最有可能达到圣王境的人,‘千古完人’的称号也就应运而生。”
宫韵庭用平淡的语气介绍着,林忌却听得一阵心潮澎湃,心想大丈夫当如是也!
“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宫韵庭话锋一转,林忌知道关键来了。
“那是孔毅格最后一次北伐,据说当时忽然天降大雨,整个军队都陷入一片泥泞混乱之中,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是无人知晓,但孔毅格在那场大雨后失踪了,而且还把兵符令箭交给了一个运送粮草的队长手里!”
失踪?林忌更加疑惑起来,就这么句轻描淡写的话,一个准圣境界的大人物就这么没了?
“而那个队长便带着北伐军回到了徽京,梁国对其加官进爵,也就是现在的梁国北伐军统帅梁希貔,却对孔毅格的失踪讳莫如深,仿佛从来没有这个人似的!”
匪夷所思!实在是匪夷所思!
林忌做出了每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所做出的统一反应。
所以滕王后面提到的“小梁”,其实就是指这个从运粮队长升到新北伐军统帅的那个,梁希貔?
赵缦缨道:“他们儒家就这样,什么功高震主,什么兔死狗烹,他们总把事藏着掖着,外人怎么猜也没用。”
“师弟你先下去休息吧,等会儿我们便到外面广场上为师弟师妹们教授我们玄应的剑法!”
“哦?”林忌惊讶道,“我们玄应也有自己的剑法了?”
赵缦缨晃了晃手中的一卷书册,林忌发现是这几天师姐一直写写画画的东西。
原来赵缦缨不是在荒废修行,而是在编纂剑谱!
林忌大为感动,原来一向懒散的师姐还有这样的一面……
于是他也昂扬起斗志,兴奋道:“好的!那我也准备一下,一定要将我玄应剑法发扬光大!”
林忌兴冲冲走出大堂,赵缦缨这才对宫韵庭说道:“这滕王也不老实啊。”
“哼,管他呢,我们做我们的事就好。”宫韵庭无所谓道,“反正梁国的那几个藩王,基本都跟当地门派眉来眼去,老皇帝快不行了,滕王坐不住了也正常。”
赵缦缨道:“就只怕,到时候我们跟他越陷越深,牵扯进梁国夺嫡之争的话……”
“不会的,我自有分寸。”宫韵庭风言微眯,狡黠道,“谁牵扯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