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过耳,草木萧瑟,转眼之间已是七月。
离康王兵甲一案过了近三个月,朝堂上再没因此事掀起波澜,翻入了新的篇章。
只是听闻后宫之中,孙皇后因心结不解病卧在榻,久久不见痊愈。
太医院谏言,“解铃还须系铃人。”
所言孙皇后之病,并无其他病因,而是由两个皇子不睦导致的心病,还需康王入宫来解,这就是另一桩故事了。
小院内,
林黛玉床榻摆放的几盆小雏菊,已经快要失去了本来的色彩,挂在枝头摇摇欲坠,不知何时刮来一股风,花瓣就会随着零落一地。
林黛玉不忍见花落,只喜待花开,便是整日连窗也不开了,守着小雏菊,面上也愈发憔楚,好似她也正随着小雏菊凋零。
又是一日读书后,岳凌瞧着林黛玉微微泛黄的脸色,心里思虑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如林黛玉这般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女孩子,见到绿叶枯黄,就得联想起生离死别来,总得想办法治一治她的心病。”
“她感念花开花落,时光荏苒,如岁月流逝,一去不返。只道是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永恒,那便需要证明给她看,是有永恒的美。”
岳凌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个好法子,遂起身,直接端起窗上的小雏菊,便往外间走着。
林黛玉被岳凌突然的举动唬了一跳,回过神来,忙在后面追,“诶诶诶,岳大哥你要拿着她们做什么去?”
原本林黛玉已经为她们想好了归宿,是打算在树下挖一个小坑,将她们一同埋葬了,正让她们入土为安,魂归故里。
而岳凌此刻将摇摇欲坠的雏菊端出去,恐怕风一吹就要散了。
林黛玉急得眼睛泛酸,只见岳凌步入厅堂就停了下来,又吩咐着紫鹃道:“取个小火炉来,熟宣纸几叠,琉璃两片。将这花朵摘下,用熟宣纸包裹,摆小火炉在院中生火,待我回来。”
瞧着急得红眼的林黛玉,岳凌又道:“放心,我知晓你的心意。”
说罢,岳凌便往后院牵马,急着出门去了。
紫鹃,雪雁被岳凌一席话说的头脑发蒙,不知道突然是闹哪样。
姑娘和岳将军在一块儿还从未红过脸,而今日怎得像是吵架了的模样。
紫鹃担忧的看着林黛玉,轻声问询,“姑娘,可按照岳将军说的做?”
一共两盆小雏菊,林黛玉看了看,低声道:“岳大哥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只是不知道为何不说明了,就急着走了。我倒是信任岳大哥能知晓我的心意。只是这花还未落,摘下来也太可怜了些。”
犹豫良久,林黛玉道:“那就这一盆给你去做,留一盆与我吧。”
未过多久,又一阵马蹄声在院外响起,岳凌推门而来,将三个小丫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岳凌手中提了个包裹,一打开是满满的细沙。
紫鹃疑惑问道:“岳将军这是做什么用的?”
岳凌招手道:“过来搭把手,把刚才我让你准备的物件给我。”
紫鹃悄然看了林黛玉一眼,见她也聚精会神的盯着岳凌的举动,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便遵循着岳凌的话,将方才准备的物事一同交了出去。
小火炉下正将木炭烧得发红,岳凌先在底部平铺了一层细沙,而后将被宣纸包裹的花瓣插在沙子中,再倒入更多的细沙,直至没过花瓣的高度。
做完这一系列的工序,岳凌便坐在一旁小凳上,往炉中扇着风,掌控着火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