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胡小猫问道。
陆县令道:“此香包乃僚人青年男女之间的定情物,戴上香包,意味着你们情定终身了。”
胡小猫听了,坦然道:“你这么一说,我更应该好好珍惜了。”说着,将香包从领口郑重的塞进衣服里。
陆县令指着河岸边一座阁楼道:“胡兄弟,可否上楼上一叙?”
胡小猫道:“走呗。”跟着陆县令朝阁楼走去。
河岸边建有一栋三层的阁楼,据说是为镇住河妖防山洪暴发而建,因此得名镇江楼。两人上到三楼,极目眺望,远处黛青的山影蜿蜒起伏,宛如龙脊,山巅一轮明月宛如玉盘,清辉四射,脚下长河自山中不知处蜿蜒而来,几日前夜里下大雨暴发的咆哮着的洪水已恢复平静,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此时平顺的如那婀娜的少女,轻声吟哦着穿城而过,河上的遇仙桥将两边紧紧的挽在了一起,桥上仍有人在唱着山歌喝着酒,宛如亲兄弟,哪里还分得清彼此。
默默的看了一会风景,陆县令打破沉默,道:“胡兄弟,我确实不知孙鳌追杀之人是你师父,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胡小猫想了一下,道:“不怪你,你看,今晚不管僚人,军户,还是像我等各种外来人,大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宛如一家人,巴岩松有一句话我感触很深,除了外敌入侵,僚疆多少年来自身就没出过什么大事,看着眼前一切,我也释然了,你的决定是对的,也许,这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不然,也许还会生出许多事端来,僚疆又要无端受牵连了。”
陆县令迟疑了一下,道:“我还是不太明白胡兄弟的意思?”
胡小猫道:“大人就别装了。我这样问你吧,大人见过成帝吗?”
陆县令苦笑道:“我说没见过胡兄弟会相信吗?”
胡小猫笑了笑,道:“你肯定也不会承认认识元鲎,清楚他的底细了。”
陆县令道:“我委实不知?”
胡小猫道:“元鲎除了是我师父,还是前朝国师,所谓国师,说白了就是圣上暗藏的贴身侍卫,是太祖安排守护太子一支的,安邦护国他做不了,保成帝性命还是做得到的;所以,孙鳌一行来此所为何事你是清楚的,但不知大人是何心机,暗中监视孙鳌的一举一动,因此也应该见到了我和元鲎的密会。”
陆县令断然否认道:“这是你妄加猜测而已。我不知道什么国师、贴身侍卫,只知道孙鳌乃前朝国公,这么大的官如此亲临这荒蛮偏僻之地,人家不说,我这小小芝麻官哪敢多言,更不敢妄加打听。”
胡小猫驳斥道:“孙鳌作为蓟王安插在京中的心腹,此行所为何事,陆大人这么聪明,当能猜到,又何必在这里装糊涂呢?”
陆县令尬笑道:“越说我越糊涂了!听这话里意思,胡兄弟怀疑成帝未死,孙鳌此行是来追查其下落的?可我接到的京中来的邸报上明明说成帝跟皇宫一起已化为灰烬了。”
胡小猫冷笑道:“这才是可疑之处,不是没找到尸首吗?孙鳌心思缜密但又多疑,做事不留后患,不亲眼见到成帝尸首他寝食难安;他在京中多年,深知元鲎底细,知道只要元鲎不死,成帝就有可能还活着,所以只要盯紧元鲎,成帝是死是活终将真相大白。”
陆县令夸张的顿足惋惜道:“可惜了,如今孙鳌元鲎已死,恐难解开此谜团了。”
胡小猫嗤笑道:“大人不必惋惜,要不?跟我上一趟对门山,也许会有意外发现。”
陆县令忽然正色道:“胡兄弟,我看就不必了,此地也没有什么对门山对不对?既然孙鳌元鲎已死,就让这一切成为无解之谜不好吗?如今世人只知道成帝已死,树倒猢狲散,天下再难起波澜,从此硝烟散尽,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共创一个太平盛世,岂不是好!”
胡小猫顿时会意,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天下太平!大人深谋远虑,格局远大,胡某汗颜哪!在下深深叹服。”说着,拱手弯腰,向陆县令深深鞠了一躬。
陆县令搀起胡小猫,两人相视而立,会心的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胡小猫担忧道:“万一上头追查下来,大人该如何应对?”
陆县令满不在乎道:“这里的人何曾认得什么国公、国师,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能知晓?孙鳌行事诡秘,事事求把稳,此次只是他个人私下行动,追查不出结果前,谅他不敢把真相公之于众的,外人更无从知晓了,估计连当今皇上都不知情,到时顶多他家人上报失踪讨上头追封了事。”
胡小猫听了,深感然之。